“好。”
云雪裳连忙点头,目送着安阳煜和崔梦进了另一间屋子,这才心痛地抚上了东歌的脸,整个皮肤都成了青紫的颜色,小身子不停地抽搐着,令人不忍直视。
她坐在这里,不时依着吩咐给他擦着汗水。
“小家伙,一定要坚持住,你醒了,我就唱小媳妇给你听。”
“小家伙,不可以总睡着,豆沙包还等着你呢,你醒了,我就把它送给你。”
“小家伙,你不是说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么,你不要保护你的娘亲么?你睡着,你不怕我去欺负她么?”
听到这句话,小小的身子居然猛地震了一下,接着手指便动了一下,勾住了云雪裳的食指。
“他和我相依
为命的,最害怕听到有人说要欺负我,他只四岁,却和我一起经历了数次致命的追杀,直到遇到了老三。”
崔梦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来。
“你不是崔梦,你是谁?”云雪裳扭过头来,小声问道。
“我也是他相好的,横竖是他身边的女人。”
崔梦坐下去,把东歌抱进了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脸贴在他的脸上,不再多看云雪裳一眼。
“雪裳,出来。”门外,安阳煜低低地唤道。
云雪裳连忙走了出去,跟着他往外走去,走到院中,他才猛地伸出手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那样的用力,抓得她痛得几乎流下泪来。
“为什么?”
他突然扭过头来,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直地瞪向了她,那面上,表情扭曲狰狞,让人心颤。
她心里一惊,莫不是他怀疑自己毒害小王子?正疑惑间,他却突然把她拉进了怀里,低吼着:“为什么?我一直以为不管用什么药对我,她对我始终有心,这些年,只要她出来,告诉我她在。就算我和她的缘份起始这么不堪,我也会原谅她。毕竟那时候只有她在我身边……原来,连这么点事都是假的!我又算什么?我努力的这一切又算什么?”
她怔住了,只觉得耳畔有滚烫的液体滑落下来,天,他哭了!
她伸出手去,轻拍着他的背,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那么浓的夜色,他抱着他,在东宫的大院里,哭得像个孩子。
断断续续的,只听他说道:“她还要干什么?我步步退让了,我不想让当年的感情成了我生命里的笑话,非要逼我杀了她?”
☆、你可愿与我同行【153】
明日,便是寿诞。
安阳煜依祖规,先进行祭祖大典,四更,众人便准备停当,准备往安阳皇室宗庙去了。
天龙宫门缓缓打开,两列宫灯在前,高大的身影迈过了高高的汉白玉门槛,出现在众人面前。安阳煜头戴玉制的十二旒的冕冠,着玄黑冕服,领口绣着绚丽的金纹,龙爪自浓雾中探出,狠抓着那胸口绣的金阳,如火如荼的祥云,红得好似火焰。
他回头,伸手。
一只玉秀的手伸过来,轻轻地放在他的掌心,人,缓缓行出,大红的冕袍上有金线绣成的祥兽,珍珠为眼,翡翠绕于袖口,分明是皇后的冕服,发间,金凤衔珠,端地映出一面富贵端庄。
看他,抿唇,温柔一笑,她端庄起来,也极有皇后相的,不似平日间那样张牙舞爪般的精灵古怪澉。
“你今儿倒真是威风,以后便天天这样穿着吧。”
可是,一开口,便又露了那调皮的本性,她上下打量着他的模样,他登基的时候她并未瞧见,今儿见他穿着这冕服,宽大的袖子垂下,更添了沉稳,那玉旒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又增了几分冷傲。
“端庄。”
他捏了捏她的手背,低笑,以只她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她掩嘴,轻笑着,跟在他的身后,缓缓往人群前面走去。
万岁声骤然而起,众人皆拜下。
安阳煜即位之后,大越并不太平,先是水祸天灾,又有南方官匪勾结,先王留下的烂摊子让他结实头痛,后又有宣璃拥兵自重,自立为王,现虽已退出大越,却又在赤月建立了更强大的政权。
世人,皆在看,这两虎,谁能赢到最后。又在看,这个从夹缝中生存长大的年轻皇帝,能否实现中兴的理想。
大越,屡经大变,本已是摇摇欲坠,他推行了一系列新政,挽败势于危机关头,今日的大祭,也是向大越百姓传递信心,更是……让那个站在人后的他看看,安阳煜已非昔日之安阳煜,天下,他已经坐稳,不容他人动摇,再大的风雨,他也不再惧怕。
而她,会跟着他一起站在那从未允许女子站上去的过皇家祭台之上,一同向上天祈祷,祈求上苍赋予天下子民平安,祈求他二人可以一生相伴。
云菲霜从人群中抬起头来,脸色已经白得如雪。
宫有有规制,无后,皇贵妃为尊,与他同乘一辇的也是她,可是,他连规矩也不要了,直接便让云雪裳穿了凤袍。
十六匹披着滚金纹饰的俊马拉着金辇过来,安阳煜扶着云雪裳坐上了马车,安阳东歌也被抱了过来。
京师大街已经被封了,皇家的马车队缓缓地穿过了宽阔的街道,往祖庙而去。
云雪裳依过来,小声说道:
“你这样刺激她,不怕弄巧成拙么?”
“谁说我要刺激她了?”
安阳煜探出手来,握住了她的小手,轻声说道:
“如若她还有心,便不会和朕这样作对,处处置你我于死地。”
说话间,玉旒随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