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有什麽不值得?能与他相伴,哪怕陪上全世界,我也觉得值得。
挽秋,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执著。
他显然已经从我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笑容慢慢凝了,他说,“凌陌白,你这个天字第一号傻瓜!”
我微笑。
他说,“若你为王,我岂不是要遭天下人恨。”
我笑道,“若我为王,定要学学顺治皇帝。”
他本是戏言,听我认真,蓦然冷了脸,别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叹气,果然,男人才是世界上最不好哄的。
若是换成女人孩子,恐怕就简单得多了吧……但偏偏,我喜欢的人却是他……
不禁苦笑,可这苦里,却也有著说不出的甜蜜。
挽秋,挽秋……
你可知,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第二章
雨歇微凉。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撑一柄描了丹青的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柳色青青的江畔再轻轻地念上一句“此情唯有落花知”才算得上是应景。
挽秋斜倚在墙上,一只手懒散地搭在了我的书桌上,天已经大亮,我抬手关了台灯,对上挽秋似笑非笑的眼,我叹气道,“我一会儿要出去。”
他“哦”了一声,并没有说什麽,只是低下头去继续看他的指甲。
☆、故国三千里 66
我实在不知道他的指甲是不是真的美好到让他能够如此的集中精神,忍不住地想逗他说话,便道,“你都不问问我去做什麽吗?”
他的眼神像看三岁的孩童,终於道,“好吧,你去做什麽。”
挫败感似乎越来越明显,我叹气,然後发现我最近叹的气是越来越多了。大概会长白头发的吧……如果再这麽下去的话。
挽秋笑得有些意兴阑珊,他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我心尖上仿佛有什麽东西在挠一般,“我去见陈易葳。”
话音刚落,果然看到挽秋抬起头,勾勒起似嘲如讽的讥诮笑容。
我假装什麽都没有看到,自顾地说下去,“我找他,谈一下和他妹妹的婚事……嫁给我总比嫁给从宪要强得多的吧。”
至少我不会因为她婚前的不洁而把她怎麽样──
晒晒地笑,我又何必?只是见不得他难受罢了,若真的舍得,何必又去帮陈如霜,成全他们……做那一对鸳鸯……
挽秋的神色却是只泠然而淡淡,他仿佛不认识我一般,直盯著看,半晌才道,“凌陌白,我怎麽从来就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
我一口气埂住。
火气突然就上来,拍了桌子对他大吼道,“要不是为了你我至於去受那个罪?!你当年到底看上那小丫头什麽了?!”话说出口,反倒有些後悔,脸上不免有些热,讪讪地坐了,不再去看他。
挽秋却笑了起来,仿佛很好笑,又仿佛很欢乐似的,他笑了半晌,抹去了染在睫毛上笑出来的泪滴,唇边眼角还都是收不住的笑意,“粗鲁的北方男人。”他说著,施施然的便转身走掉了,我傻傻地看著他的背影,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麽……
好吧,我知道的,我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
张涯把我送到了陈易葳的洋楼前,我吩咐他先回去,整了整衣衫便动手掀铃。我之前已经打过电话说明要前来拜访的事情,所以很自如的便进去了,陈父坐在太师椅上,很有旧一代阁老的派头和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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