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故意点火,撩得殷承宇连牙根都直痒痒,恨不能将他给就地正法了。但殷承宇毕竟还是顾忌着林修然前几日受了伤,没敢真的做什么过火的事情,两个人闹腾了一番,他便直接压着林修然睡下了。
熟悉的温热触感让林修然很快便昏昏沉沉地睡去,等到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殷承宇一只手横在他腰间,死死地将他揽在怀里,林修然一动,殷承宇便立刻睁开了眼。
“什么时辰了?”
林修然挣扎着伸出只手来,挡在脸前打了个哈欠,殷承宇又跟着蹭了过来,故意把林修然那只手压在身下:“才不过亥时,还早着呢。”
“亥时?!”林修然整个人差点弹起来,“都亥时了你还说早?昨日我还同飞墨商议说……”
殷承宇一个翻身毫不留情地把林修然又给压了回去,满是委屈故作可怜地望着他:“你我好不容易才得以重逢,这般良辰美景,修然怎么如此不解风情,总是要提起旁人的名字?”
“去去去!”林修然哑然失笑,“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跟飞墨呷醋呢?前些年林家实在是算不上好,我身旁也没几个得用之人,除了晏城,便只有飞墨最得我心,早就引为肱骨。”
“晏城是谁?”殷承宇又赌气般地连声追问。
他其实早就已经将晏城的身份和经历都调查过一遍,虽说比不得林修然那般了若指掌,但对于林修然和晏城之间的关系还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可眼下听林修然提起,他心中又难免醋意大发,一副酸溜溜的语气硬是要让林修然“交待”清楚。
林修然也是没有想到,都隔了百年未见,自家准道侣竟然还是这般乱呷飞醋,只好耐着性子哄他:“晏城是父亲留给我的人,眼下负责西河全城的阵法防御。他虽没有道侣,可早就有了心系之人,只不过人家姑娘眼界太高还没追到手罢了,回头见了你莫吓唬他。”
殷承宇这才满意,没想到林修然却也手下使劲儿,眨眼之间两人就变了位置,这下子换林修然把殷承宇给压住了。
“你既然问完了,那便该我问了吧?”林修然冷哼一声,“魔域的赤松,当初你安排去监视飞墨的那个擅蛊虫的魔修,还有夺魂教那群人……哦对了,还有当初瞒着我传信给云琅,殷师兄,你是不是该一样样解释清楚?”
殷承宇之前满脸的得意神色瞬间凝固在脸上,见林修然提起百足和夺魂教,便也知道自己当初的布置早就已经被林修然知晓,若是不好好解释,只怕又是得像昨天夜里那般再吵一架了。
“之前监视飞墨的那个魔修,后来也曾来监视我吧?”林修然似笑非笑地审视着殷承宇,“让我猜猜,师兄关于我的消息就是通过他得来的?这人倒是个难得的人才,莫说是晏城,就连阿舅亲自出手,也不过折损了他两条灵蛇一堆蜘蛛而已,始终未能将他生擒。若不是因为他是师兄属下,我早就下令倾西河之力全力追杀了,师兄百年之前手下就有了这等人才,实在是气运难得啊。”
在魔域能面对千军万马面不改色的殷承宇,硬是被林修然这副看似温和无害的笑意给吓得打了个哆嗦。
日头渐渐升高,已经到了正午,西河传来的信儿已经到了好几个时辰,若是换了往常,林修然早就已经批复完毕了,可今日这个时候,他却还没从屋中出来。
“都这般时候了,家主还没出来,要不要去问问?”
一群护卫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把昨天晚上在殷承宇面前挂了像的那年轻护卫给推了出去,他也是年纪小胆子大,半点也没觉得不对,毫不犹豫地上去敲了敲门,中气十足地问道:“家主,主母,可需要人进去侍奉了?”
其他护卫瞬间捂脸,这声“主母”叫得未免也太顺溜了些,这孩子也真是……心眼太实诚了点。
屋中也是诡异地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听见林修然的声音:“不必,这便起了,在外头候着。”
殷承宇被那声“主母”给乐得见牙不见眼的,林修然斜睨了他一眼,趿着鞋站起身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主母?本座怎么不知道,林家家主是何时结契的?”
“不正是家主您结丹那日么?”殷承宇半点也不觉得害臊,顺着这杆子就往上爬,涎着脸一副惑主媚上的狗腿子模样,“夫君,奴家这就来伺候你更衣梳洗,如何?”
林修然硬是被殷承宇这副矫揉造作装腔拿调的样子给吓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若是论起不要脸的程度来,林修然扪心自问,只怕是十个修然君加起来,也比不得他一个殷承宇。
殷承宇说是要伺候林修然更衣,倒还真的就半点也不马虎,仔仔细细地替他将衣裳佩饰都穿戴好,又拉着林修然在妆台前坐下,想要替他束发。
林修然平日里对头发并不怎么打理保养,再加上昨夜两人闹来闹去折腾许久的缘故,头发显得有些毛糙,殷承宇耐心地将打结的头发慢慢梳开,又将细软的碎发拢在一起。
“柳庭芝长发如瀑,修然也该学着好生打理才是。”
“你该叫阿舅的。”林修然从镜子里扫了他一眼,笑道,“阿舅可是真正万事不操心的贵胄公子,每日少说也要花一两个时辰去侍弄头发,我如何能有这般闲工夫?”
殷承宇原本也不过就随口一提,听林修然这么说,倒是兴致勃勃地道:“不妨事,日后我帮你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