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海这话说的滑舌,并不骂王粗鲁的大逆不道,反倒怪他说话不重场合。其实王粗鲁说的何尝不是,朝廷不管边塞将士疾苦,将士们心头的愤怒早已不是一年两年,若然不是看着大将军的面子,兴许早就反了这个吃人的朝廷。
眼见得王粗鲁又要说,玄柯便冷冷截了话头:“不得胡言乱语。”声音虽涩哑低沉,却丝毫不影响惯常的冷咧威严,一众将士忙讪讪闭了口。
“报——京中来信——”
石阶上有士兵手捧一卷书帛急冲冲奔上来,玄柯深邃的眸子豁然一亮,一道魁梧身影大步将将走上前来接过。
却不过略略一扫,方才眉眼间的神采便一瞬冷却下来……黄帛黑字,原不是那女人的回信。除却京城空虚,粮食紧缺,望爱卿体谅等冠冕堂皇的推诿之辞,那末了的一句竟道是近日难民四起,为免瘟灾人乱,决定三日后闭城,望众将士早日平乱归朝等决绝之言。
……不提供兵马粮食,如今又要闭城,是明了要将自己阻隔在外麽?
玄柯冷冷放下书帛,刚毅容颜上难得浮起来一抹凛冽黑沉。临行前,青娘那张似笑非笑的娇嗔模样再度在眼前浮现:“一个月后活着回来啊~~你这样大的府邸,我一个人可看不了家~~”
执拗着不肯看自己一眼,口中却分明说的是“家”……那样一个别扭的女人,袅袅似若无骨,又长着一朵荒//y的孽欲之花,若皇上果然这般强硬下手,真不知她到底能撑得上几日……
该死的……玄柯一时心头甚乱。也不知京中形势到底如何,日日往府中去信,却不见女人丝毫回应,真恨不得即刻便将对面乱城攻下,好早早回去复了命。
王粗鲁胆儿最大,眼见得将军面色越发冷咧,闷下一口烧酒大着胆子将圣旨抢了过来。才不过一眼,也不管是不是杀头的干活,“啪嗒”一声便将黄帛扔在了地上:“他妈的!不给吃不给穿,眼下还闭了城门!我就说那狗皇帝是要扔咱们出来送死,凭什么让我们给他白白卖命!”
一众将士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累赘人家,如何愿意眼睁睁凭白送死?一时间一片唏嘘声四起,好不气愤!
玄柯两道剑眉深深凝起,扭头看着城下茫茫江水,这样大的雪,鹅毛一般飘得连对面的城墙都看不清楚,倘若不早些平乱归朝,确然不是被饿死便是要被冻死了……
狠狠握了握腰间的宝刀,冷咧发令道:“王石头听命!派两名士兵在此守望,其余人等整装待命!今夜江水结冰之时,便是我等渡江之日……众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