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不知该如何处置他才好?”依着他性子,当斩草除根杀了龙衍耀,以免他与余党死灰复燃。只是新皇登基从来只有大赦天下的份,哪能师出无名地弑叔,落人口实?虽可暗中下手毁尸灭迹,但退位之君无端失踪,岂非更启人疑窦?
听太子口气,龙衍耀似已落在他手中,碧落不禁心一揪:“……碧落想见他一面,还请圣上恩准。”
“哦?”太子眉一扬,眼却微微眯起,露出窥伺猎物般的目光——
“他是碧落痛恨之人,碧落正想看他如今潦倒的模样,也好一解心头之恨。”
碧落答得又快又响,他知太子心思细密,稍有不慎,只怕就露了破绽,莫说见龙衍耀,连他自己都性命难保,言语里丝毫不敢大意。
“是么?”慢吞吞地端起香茗,太子好整以暇地轻吹热雾,浅啜一口,笑着抬起头——
“那你可要小心了,皇叔似是受了什么刺激,有些疯疯颠颠的,呵呵……”意味深长地一瞥陶铮:“你这就带燕王去见他,可得用心伺候,不许擅离燕王左右,明白了么?”
“臣领旨!”陶铮朝碧落一躬身:“燕王这边请——”
目送两人离了御书房,太子唇边始终挂着莫测深高的笑容,倏地一皱眉,掩胸剧咳起来。
“你的病又重了?”蓝影风般飘进,一掌轻轻抵上太子心口——
戒备森蝗挥腥舜橙耄太子竟毫不惊诧,反而笑道:“不用再浪费真力救我,这病来得莫名其妙,连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呵……”望着蓝衣男子深锁的眉头,太子双肩一耸:“虽说是在岳阳风门时染的病,你也不必耿耿于怀!”
微微一叹,风祭雪虽不甘心,却也发现内力送去后激不起半点回应,不禁摇了摇头,撤回手掌。
“对了,没有找到令弟啊?”
“是探子认错人了,害我白跑了一天。”风祭雪面露忧色:“我还想着若找到四弟,就能医好你的怪症——”
“哈哈,风祭雪,你也是个聪明人,怎地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说?即便令弟真如你所言天生异能,也未必可以扭转生死吧?呵呵,命由天定,如上苍要我早死,我龙瑞霆也没什么好怨的。”
“我四弟能令伤者断肢重生,沸水瞬间成冰,可是被我岳阳乡民奉为神明的雷神之子。你倘若亲眼得见他的神通,就会相信了。”见太子仍是一脸狡猾如狐的笑容,知他不信,风祭雪也不再多说,转身欲行。
“又去哪里?”太子一愣。
“自然是去找我四弟救你。”
“……为什么?……”太子沉默了一下,又笑了:“你我并无交情,当初只不过是因为魔教在襄助我皇叔,你风门与魔教不合,才愿意帮我。但如今魔教已被官府逼得四处躲藏,你也出了恶气,又何必再——”
“没交情就不能帮你了?”风祭雪回过头,细长眼眸精芒微闪:“你可知道,你笑起来的样子和我四弟像得很……”
狡黠笑容猛地凝结,太子深深盯着风祭雪,半晌,一点头,重展笑颜:“原来如此,呵,我明白了。”端起瓷杯轻啜:“那我就不阻你寻找令弟了,风掌门……”
蓝色人影如来时一样轻巧离去,太子放落香茗,轻轻咳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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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地道一路向下延伸着,石壁两侧每隔十步便有一支火把,火苗突突乱颤,照在碧落面上,投出一片阴影——
“龙衍耀……被关在这里?……”似无止境的地道令碧落越走越心惊,想不到宫中居然还有如此隐秘的地牢,这般阴湿难受的地方如何能住得人?况且龙衍耀身上还有伤,被他咬得鲜血淋漓的伤口……
脸越发苍白,头一晕,蓦然一脚踩空石阶,整个人向前栽倒。
“燕王!”
身旁陶铮一把抱住碧落:“就快到了,燕王莫急。”
一甩晕沉沉的头脑,碧落勉力一笑,想拨开陶铮紧围在他腰间的手,却觉他手臂搂得更重。讶然偏首,对上陶铮双眼,竟是情欲氤氲——
“放肆!还不快放手?!”
碧落脸色骤然阴沉,陶铮被他一喝,神志倒清醒了大半,讪讪松手。他自那晚在寝宫见到碧落雪白沾血的身子,连日来脑间梦里,竟全是碧落的身影,此刻人在身边,不免一时意乱情迷,但见碧落发怒,也不敢造次。
快走几步,将陶铮甩在身后,转过一个弯,眼前陡然开阔,已到尽头,却是个极大的石室,十来个火把明晃晃地照着,一人乱发披肩,面对石壁,一动不动地挺立着。
“……”张着嘴,碧落却发不出声音。虽然只是个背影,但那渊停岳峙般的迫人气势未变分毫,正是龙衍耀!只是他四肢都锁着粗重铁链,长长地拖在地上,另一端则钉进石壁。
又跨上一步,见他身上衣衫干净,并没有什么血迹鞭痕,碧落不由松了口气,先前听太子说龙衍耀有些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