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逃到雪山,被风云寨人救起。」回顾过去自己的天真,裴子乔表情蓦然变冷,「现在我终於知道,天下不会有人帮我,如要云其复国,只能靠我自己。」
宣离尘也很痛苦,低声道:「对不起,五年前我并非有意害你。」
「但你却害了我。害後再说对不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宣离尘无言以对,他知道在这个问题上,裴子乔绝对不会原谅自己,於是把话题转向别处,问道:「渺儿和薛昭究竟有什麽关系?」
裴子乔一声冷笑,只道:「薛昭觉得薛家对不起他。」
「是薛家对不起他,而不是薛昭对不起他吗?」宣离尘追问,隐约查觉出薛昭和渺儿之间应该不是情侣。
裴子乔道:「渺儿姓薛,是薛昭的弟弟。」
「弟弟?」宣离尘惊呼,万没想到。
「渺儿的生父,应该是盛天门主薛万谦,而母亲却是府中婢女。渺儿出生之後,没人知道他父亲是谁,他母亲也默默在府中继续为婢。直到十年前,他母亲身患重病,临死之前才说出渺儿父亲的惊人身份。她希望自己死後,薛万谦能叫渺儿一声孩儿,给渺儿应有的身份。薛家为之哗然,说那女人得了疯病,把他们母子赶出薛家。不久之後,他母亲病逝,渺儿被风云寨收留。」
想不到渺儿的身世竟然如此复杂,宣离尘为他母亲的死而感到悲哀。突然想起盛天门主薛万谦近日感染重病,听说已近弥留,问道:「薛万谦现在已经承认渺儿了吗?」
「承认了。」裴子乔点头道,「所以薛昭才来接渺儿回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薛万谦说当年对不起渺儿之母,希望渺儿原谅他,还说愿意承认他是薛家血脉,让他回门中任职。」
「但却晚了......」宣离尘摇头叹息。
「如果十年前渺儿没被赶出薛家,他现在应当和薛昭一样,是盛天门的少主。薛家伤害了他,害过以後才说对不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不会再回薛家。」
「接不回渺儿,薛万谦一定死不瞑目。」
裴子乔冷笑道:「那你认为渺儿母亲死去之时,可曾瞑目?」
宣离尘再次无言以对。
裴子乔道:「那薛万谦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宣离尘又问:「那盛天门如何知道渺儿就在风云寨?」
风云寨向来隐秘,又在雪山之山,和江湖各门各派之间素无往来,只因喜欢接受暗杀的任务,并且本领高强而成为一个令人害怕的邪派。渺儿已经消失十年,如果薛家有意寻他回去,必定花费巨大人力物力。但在这之前,宣离尘未见盛天门有任何举动。
就算是暗中行动,未免保密也太好了吧?
甚至,宣离尘根本不知道薛昭还有渺儿这个弟弟。
既然薛家难以找到渺儿,那麽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渺儿自己出现在薛家众人面前。但既然渺儿无心回到薛家,又为什麽现身於薛家呢?
宣离尘想不明白,他期待裴子乔可以给他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但只可惜,裴子乔对於这个问题的回答只是笑,一种阴冷的笑。
那种笑容,似乎在向宣离尘暗示:这之中,还隐藏著更深的秘密和漩涡。
当晚,渺儿为宣离尘准备了另一个房间。
离裴子乔的卧房不远,相距不到百步,但空间却狭窄很多,屋内陈设也很简单,只有桌椅和床,大概刚打扫出来不久。虽然点著薰香,但不但没有驱散房间中浓浓的霉臭,而让气味变得更加奇怪,引人作呕。
「从今天起,你就睡在这里。」渺儿站在门边警告宣离尘道,「不要随处走动,三餐会定时给你送来,你不需要出门。」
宣离尘面无表情,这分明就是软禁。但他既已来到这里,不想同意也得同意。
见渺儿转身欲出,宣离尘喊住他道:「渺儿,是你威胁薛昭灭我藏剑阁的吗?」
除此之外,宣离尘想不出薛昭还有什麽理由与藏剑阁为敌。
「不是。」渺儿低声否定,露出一抹暧昧的笑意,「我只告诉他们,苍劫剑就在藏剑阁而已。」
「他是冲著剑来的?」宣离尘意想不到,忙问,「苍劫剑究竟有何秘密?为什麽天下那麽多人抢夺它?」就算是什麽神兵利器,也换不来藏剑阁上百条人命。
渺儿冷笑道:「二十年前云其灭国,大将裴恩隆保护皇帝及其家眷东逃,但後因大火失散,裴子乔只带著他的小儿子和苍劫剑来到中原。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为什麽会带著一把宝剑逃亡?如果是你,你会带什麽?」
渺儿的话让宣离尘回忆起十天前藏剑阁被焚毁那天,他只身逃出,当时只带出两样东西:一是苍劫剑,因为他知道这剑值钱;二是宝库钥匙,因为库中珍藏了数之不尽的奇珍异宝和神兵利器。就算藏剑阁毁於一旦,他也不希望这些藏剑阁若干年聚集起来的财富落入贼人之手。
宣离尘的心事被渺儿看穿,渺儿道:「正如你不想藏剑阁的珍宝落入恶贼之手一样,云其国的皇帝同样不愿看到自己从各地收集来的珍玩宝物,成为他人囊中之物。而那苍劫剑,并不仅仅是剑而已,更是开启云其国宝库的钥匙。」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