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麽怎麽回事。」渺儿回头一笑,眼角微弯,显得非常抚媚,「你不是一直想薛昭死吗?放心,寨主马上就可以帮你杀了他。」
「不......」一个轻微的音节从唇边溢出,连宣离尘自己都惊呆了,「我不想他死。」
虽然自己来到风云寨的目的就是雇凶杀人,但现在得知薛昭真将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宣离尘心底深处却浮出一丝不舍和眷念。
渺儿未发一言,只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
宣离尘急忙为自己辩解道:「至少在我知道真相之前,我不想他死。他为什麽会来风云寨,又为什麽说要带你回去?我想知道这一切迷题的答案,渺儿......」
不等宣离尘央求,渺儿冷哼一声,径自离开。这次,他没有忘记锁门。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门被摔上,宣离尘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被关在这个只有一扇窗户一扇门的房间中,无法知道薛昭和裴子乔的战况究竟如何,内心非常不安。但却不知这不安是因为担心薛昭,还是为了别的什麽。
如果薛昭和渺儿真有什麽牵连,为什麽自己从未查觉?
他和薛昭相识三年,从不知道他除了自己以外,还爱过其他人。
回忆起两人曾经在一起的点滴岁月,在回忆起焚毁藏剑阁的熊熊大火,宣离尘心口传来一阵绞痛。他以为自己会流泪,但酸涩的眼角却什麽也没有流下。也许自己已经从被背叛的痛苦中解脱,开始以冷酷面对伤害他的所有人。
静静坐在床边,宣离尘没有逃走的打算。
因为下意识里,他还想知道薛昭和裴子乔一战,究竟谁胜谁负。裴子乔真的会杀了薛昭吗?他真有能力杀了薛昭吗?宣离尘看似平静的躯壳之内,却隐匿著激烈挣扎的心。
午膳时间已经过去,还不见人来送饭,渺儿也一去不返。
宣离尘坐立难安,隐隐查觉出一丝不妙。不知裴子乔和薛昭,究竟谁出事了?
正担心著,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顺著长廊走来,越走越近。来人只有二个,一个脚步不稳,另一个搀扶著他。宣离尘还来不及细想,门就被人由外打开。
渺儿扶著裴子乔走了进来。
门一开,就传来一股血味。宣离尘急忙站起,惊讶地盯著受伤的裴子乔。只见裴子乔单手捂住腹部,鲜血顺著他的指缝不断下淌,腰带和下摆都被染上一层鲜豔夺目的红色。
「让开。」渺儿瞪了宣离尘一眼,平素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这时却能明显看出慌乱。他把裴子乔扶到床上躺下,然後又替裴子乔包扎了伤口。动作非常熟念,应该是精通医道之辈。
宣离尘又对渺儿刮目相看,虽然自己长他数岁,但论武论医,自己都远不及渺儿精湛。
片刻工夫,渺儿已经把伤口处理完毕。所幸裴子乔伤口不深,休息几日就能康复。
见裴子乔都受了伤,宣离尘更加担心薛昭,但却不敢开口询问。
由裴子乔进屋至今,宣离尘没说一句话,没有一点存在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裴子乔和渺儿的目光都很少落在宣离尘身上,好像刻意忽略他的存在似的。
「寨主,你好好休息,我帮你准备更换的衣物。」
「去吧。」裴子乔点头,声音低沈乏力,因为受伤而显得比以前虚弱很多。他上身赤裸,腰上缠著一圈白色绷带,结实的肌肉整齐排列在腹部。无论举手投足,还是言谈之间的神态,都有了一寨之主的威严和气度。的确和五年前大不一样。
渺儿又检查了一遍伤口,确定已无大碍之後,才收拾起裴子乔染血的衣服,走了出去。
这时,裴子乔尖锐的目光才移到一旁动也未动的宣离尘身上,问道:「你为什麽一直盯著我?」
宣离尘低头,无语相答。
裴子乔见他沈默,突然会意,冷声道:「薛昭没死,我留他一命,以便日後威胁东都盛天门。如果你执意要取他狗命,就等我得到盛天门後。」
听到薛昭没死,宣离尘松了一口气。但听裴子乔说什麽得到盛天门?难道......宣离尘忍不住双眉紧蹙,一个最坏的想法浮现在脑中。难道风云寨不甘踞於雪山,要开始向东都扩张势力了?
裴子乔续道:「二十年前云其国灭亡之时,我随父亲带苍劫剑流落中原。希望聚集力量,重新复国。而收留我们的各派人士全是伪善之人,暗中觊觎我们裴家手中宝剑。十年前,父亲被奸人杀害,我带宝剑侥幸逃脱,从此消匿江湖。但就在五年前,行踪却被藏剑阁发现,阁主邀我暂居阁内,并允诺帮助云其复国。说是暂居,实为软禁,我本打算趁夜逃脱,但那时却遇见了你。」
突然提起五年前的往事,宣离尘心中也有所触动,但他未发一语,只静静听著。
「而我那时之所以未逃,」裴子乔嘴角掠起苦涩的笑意,「就是因为看见了你。」
一见就为之倾倒,不能自拔。
所以才试著相信藏剑阁主的话,答应留在阁中。但结果,藏剑阁主,也就是宣离尘的父亲,宣成辉的目的也在苍劫宝剑。不久之後,他利用宣离尘和毒酒杀害了裴子乔。
「所幸我命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