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光晕穿透树叶的折射打在乔菀素白的脸上。细长的睫毛在光线下轻轻颤动,血色全无的唇微不可闻地呢喃着,“水,我要喝水。”
简言蓦地睁眼从噩梦中惊醒,在那场枪口与枪口惊心动魄的较量里,是乔菀的声音把他带出了梦靥。
“水,水!”乔菀只觉得浑身绵软无力,喉咙干涸地像是被黏连在了一块,几乎要隔断她呼吸的行径。
简言的眉心蹙动,大手轻轻覆在她的额头上,为她擦去汗珠的动作温柔小心,“小菀,你好些了吗?”隔了一夜,简言脸上的胡渣都冒了出来。
水?简言终于听清了乔菀迷迷糊糊之间说的话,心里一阵慌乱,英眉一蹙,赶忙站起拿过桌上的水杯兑些热水。
试过温度后左手拿着水杯,右手轻柔的穿进她的脖颈,将她的身子倚靠在自己胸膛。
“小菀,水来了。”他的嗓音极其温柔,宽阔的胸膛成了她倚靠的床榻。
闪动的白光钻进他的眼中,浮动出无限的心疼。
她无力的睁开眼睛,抬头便是简言的侧脸。简言穿了件很随意的灰色居家服,整个人看上去亲和许多。
乔菀先是不管不顾的握住水杯猛喝了几口水,思绪才点点滴滴的衔接成一个完整的片段。
像是身体里突然爆发出的一股力道般,她倏然惊慌地唤了声他的名字,“简言......简言!”
心口没来由的一软,眉头就蹙得更紧了些,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连连应声,“小菀,我在,我在这。”
乔菀用手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侧过目,清楚明朗得看到一张英俊的脸,那么真实存在的脸。
“你没事吗?你......”周遭的一切都很陌生,目光落在简言缠满纱布的手腕上,心里轰然一怔,“你的手?”
简言冲他轻轻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沉吟道,“我没事,只是扭伤。”
乔菀微微舒出口气,又追问,“春花呢?春花也没事吗?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这是哪儿?”
简言的目光始终凝在她的脸上,手臂环住肩,一把将人揽进自己怀里。
她的后背紧紧贴合简言的胸膛的坚硬,这种烫人心魂的温度在不知不觉中她早已熟悉。
耳边,传来简言轻柔的嗓音,他的气息毫无预兆地钻进她耳朵里,幻化成满满的宠溺,“都这种时候了,你这个笨蛋还在担心别人。我的手没事,春花也没事,她昨晚哭了整整一夜,现在在隔壁房睡下了。”简言耐性极好的一个个回答着,不急不躁,不紧不慢,就算此刻是天塌下来,他也会顶着。
身子被紧紧箍在了简言胸前,可她这会没时间考虑着是否妥当,慢慢的疑惑像是万千蝼蚁般啃噬着她的思绪,嗓音打着颤,剥开简言的手侧身,“怎么会?那个男人怎么会放我们走。”身子的扭动扯动了腿上的伤口,痛感猝不及防地袭来,她失声大叫,“呃~好痛!”
一听见乔菀喊痛,简言的心也跟着扭成一团,他放下水杯轻轻绾下乔菀耳边散落的发,低低地说,“以后再也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你想知道什么,等你好起来我通通都告诉你。如果你好奇心真那么强,那就快点振作快点康复。”
回想起触目惊心地那一幕,乔菀垂下了眉梢,咬了咬唇,声音也便得没有底气,“我,还能站起来吗?”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个伤口恐怕是伤了肌腱,要好起来怕是不容易。
简言轻轻一笑,指腹摩挲着她的唇,“傻瓜,我说你会好就一定会好。”
他的话让她安心,可眼神一瞬间的空洞,忽然想起昏睡中宛如真实发生过般的梦境,心脏突然狠狠颤动。
她扬起削尖的下巴,眸光中掠过光影,着急道,“我,我,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我站在一片汪洋大海上,在生死关头你丢给我了一块浮木,就在我快要触及到的时候你却一下把它抽走,我动不了,海水很冷,还有......”她越说脸色越苍白。
简言宽厚温暖的大掌一把捂住了乔菀的嘴,神情徒然严肃,“不会有那样的事,以后,如果真的再有你梦里的生死关头,那我一定会把生的希望留给你。”
简言的话锋一落,两双眼眸的目光交织纠缠了很久,两人的心里都很清楚,面前的人早已不是当初一纸契约的关系。发生这么多事之后,他们早就各自雕刻进对方的生命里。
炽烈的暖意比阳光更热烈。
思绪流转,乔菀许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一副惊慌失措的摸样,倏然扯住简言的手,着急道,“我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了?”
他闻言,凝视就更炽烈了些,“嗯?”
乔菀的眸光一直在闪烁,声音也有些隐约的颤抖,“因为墓园值班的两个人死了。所以,所以我现在成了通缉犯了对吗?”她百口莫辩,这种滋味比直接了结了她还要难受。
简言不语,深深叹了口气。
要不是因为他在江城还算有些面子,这会别说是乔菀,就算连他恐怕也得进局子里接受调查。=半^浮##生-/;
只要一天找不到证据,乔菀通缉犯的身份一天都难以洗清。
好在现在是个金钱说话的时代,家属方面简言暂时用钱安抚住,但是对方并不是容易了事的主。再加上媒体一曝光,关注度一下子被炒热了。
在江城,谁不知道简言有钱,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机会,还不好好捞他一笔。
钱到还是小事,可乔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