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莫说是在交合县这种穷地方,就算是在江南和中原等富庶地区,也极为鲜见。
但是李文柏就这么做了。
孔正原本对李文柏这样的一个商贾出身,考上科举功名的人怀有偏见,甚至觉得,李文柏这样大肆雇佣百姓建设作坊,可能怀有借此敛财的想法。
但是近日这五项政令的颁布,彻底打消了孔正对他的种种过分的臆想。
“建造这些医馆、养济院、育婴堂要花费不少的银子,若他真有心敛财,又怎么会想到这些为民生考虑、造福子孙后代的举措来?”孔正忍不住感慨道。
然而孔正毕竟只是个读书人,并不懂得算账。如果他知道李文柏的县衙府库里,还有十五万白银剩余的话,估计就不会觉得他无私为民了。
且不说这五项政令颁布后,李文柏如何受到百姓们的拥戴。在吩咐衙役张贴布告后,李文柏便喊来了李二,让他以衙门的名义,正式开始招募匠师、木匠、石匠以及民夫。
既然政令都已经颁布出来,那么建设医馆、养济院、育婴堂、蒙学书院、武馆的事情,就不能拖延,要和草场那边的作坊一样,两头并进。
至于医馆的郎中、养济院、育婴堂里的干事负责人、还有蒙学书院的教渝、先生还有武馆的教头等,就不用着急,可以等到个把月后,再慢慢找。交合县说小不小,不至于还找不到这些人。
到了中午,李文柏刚用过午膳,正准备小憩片刻的时候,两个披头散发、衣衫肮脏的中年人急急忙忙来到了县衙。
“大人,大人大喜啊。”
来的两人正是当初从京都请来的那两个纸匠。自从在李文柏这里拿到了改良宣纸的大致工艺流程后,这些天这两个纸匠便一直在草场界河边的木棚子里埋头研究做试验。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叫他们研究成功了。
等到两人跪下施礼,自报姓名后,李文柏才回过神,“原来是你们俩……怎么数日不见,成这幅鬼模样了?”看着两个纸匠手里捧着的一个小盒子,眼睛一亮,问道:“成了?”
两人赶忙将盒子打开,端到了李文柏的面前,恭敬道:“多亏了大人夺天工的工艺,小的们不负大人所托,已经成功造出了新改良的宣纸。”
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卷崭新的宣纸。
李文柏立马伸手将盒子里的宣纸取出,摊开在面前,只见这张宣纸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洁白稠密、纹理纯净,从表面上看,几乎与后世书画店里看到的没什么两样。
“大人,您可以亲自试试。”一个纸匠有些得意地建议道,显然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李文柏也不客气,直接领着两人到了书房,提起毛笔沾了沾墨,写了个宣字。
一笔落成,深浅浓淡,纹理可见,墨韵清晰,层次分明。
“不错不错,比起当今市面上的宣纸,可要好上不少。这宣纸,可否在作坊里大量生产?”李文柏很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向两个纸匠问道。
“没有问题,具体的工艺方案,小的们已经记录好,就等着大人确认批准。”
在获得李文柏的签字后,两个纸匠便离开了县衙。
到现在,横在李文柏心头的三件文化产业发展的大事,已经确定下来了两件,最后那一件,便要等李成的消息了。
“等到全部定下来,我也就能放心了。”
第148章 活字印刷
钱邵元是敬文斋的大东家。
钱邵元这个名字很多人并不熟悉, 但敬文斋的大名, 在整个陇右文人界, 却是如雷贯耳。因为敬文斋, 是陇右最大的书肆, 没有之一。
钱邵元是个过了知天命年纪的老人,虽然年过五十,但身子骨还是很硬朗, 加上学富五车, 腹有诗书气自华,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华气质, 显得更年轻了几岁。
此时的钱邵元,正坐在马车里, 距离交合县仅有五十里的路程。他的手里正拿着一张纸, 纸上印着一页的字,正是交合县的县志。
望着这张纸,钱邵元的记忆,飘向了数日前。
那天, 一个三十多岁、商贾打扮的人来到了钱邵元的府邸。其实钱邵元早已经身居幕后,敬文斋的主要经营打理, 都是他的大儿子负责。但那个叫做李成的商人却跳过了他的大儿子, 偏偏找上了他。
他本以为只是个来谈生意的普通商人,便想打发李成去找他大儿子。但李成直接拿出了那张印刷着交合县县志的纸,交到了钱邵元的手中。
钱邵元凭着一辈子的经验和老辣眼力,一眼就看出了这页纸的不凡之处, 或者说,是这页纸上的印刷文字的不凡之处。
对于这页纸,他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他清楚,这个印刷,绝不是雕版印刷的结果。
他试图询问过李成,但却是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家老板请他去交合县谈生意。
钱邵元是什么人?整个陇右最大书肆敬文斋的大东家,又是举人出身,从来都是别人亲自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