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有十五万两的富余。
李文柏现在很清楚,这十五万两,还只是暂时的数字。等到几个月后端砚和改良宣纸,还有印刷的书籍都卖出去后,马上就会有巨额的盈利。除去几个股东的分红,县衙至少还会有几万两银子的入库。
原本等着端砚走上正轨再做的事,既然现在就有钱,不如就从现在开始,于是,宵禁时候,一张告示悬了出去,等到天明的时候,掀起了交合县的惊涛骇浪。
无数男女老幼,站在县衙张贴的布告前,听着识字的书生亦或是郎中念着布告上新下达的政令,热泪盈眶,痛哭失声。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孩子早衰的孤寡老人、还有流浪街头的乞丐们,都一个个跪了下来,朝着布告墙不停地磕头跪拜。
人群中不知道谁起了头,喊了声“青天大老爷”,于是整个街角布告墙的周围,所有百姓们都在大声喊着“青天大老爷”,不少人的眼眶中都含着热泪。
这些陇右苦寒之地的百姓们,连年边关战乱,都没能让他们叫苦屈服,今天却在一纸布告面前,痛哭失声。
人群中,一个书生怔怔地看着布告墙上的政令,不禁一阵失神,嘴上喃喃道:“为官者,当如交合县令李大人啊。”
这个书生,便是半月前质疑李文柏为什么不直接把田地分给无田的穷人的那位。他当初以为李文柏是商贾出身,有私心贪欲,不舍得将查抄的田产分给穷苦百姓,所以才找这么多借口。现在他心中满是愧疚,这几项政令一出,谁还敢说李文柏又私心?
他原先根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布告墙上的政令很简单,只有五条粗略的规划。
一、交合县境内,下辖一十二个村子,务必每个乡村都要建设一家医馆。
二、在县城建设养济院。养济院专为收养鳏寡孤独。
三、在县城建设育婴堂。育婴堂专为收容未成年之孤儿、弃婴和年幼的乞丐,提供日常饮食和四季御寒衣物以及住所,直至成年。
四、在县城以及一十二村建设蒙学书院。
四、在县城建设武馆。
这五条政令,每一条都紧紧贴合交合县的民生状况。
如果说之前的以工代赈、雇佣百姓是给穷苦的交合百姓续命的话,那么现在这五条政令,则是完完全全的民心所向的公益之举了。
不多时,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人群之中,看着布告墙上的条条政令,脸上又是震惊、又是感慨。
他很快找到了发放布告的衙役,笑着讨了一份多余的布告,拜谢后匆忙离开。
回到自家后,他便埋头案首,执笔写了一封信。
信的起首是:臣交合县监察御史孔正有事启奏皇帝陛下……
写信的这人,正是派到交合县的监察御史孔正。
他的这封信,是写给远在京都的雍和帝的。
一般来说,地方的监察御史如果给皇帝写信,十有八九就是痛斥地方官员的不检点、甚至是贪污腐败、尸位素餐。尤其是孔正这种与李文柏父辈之间有过过节的,更不可能专门写信夸赞李文柏的功绩。
但孔正这封信,写的确实是李文柏的功绩,或者说,是李文柏在交合县干的益民实事。
事实上,自从曹严施五等人倒台被扭送京师后,孔正就几乎不和李文柏有什么接触,而是暗地里观察着李文柏这个争斗的胜利者,接下来面对百姓时,会露出什么样的面目。
正所谓“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做官也是如此。
能扳倒曹严施五等人,只能说明李文柏擅长权术争斗,但究竟能否治理好一个县,或者有没有一颗爱民如子的心,这就很难说了。
所以孔正这些天一直在观察,甚至可以说是在找李文柏的漏洞。
但是无论从查抄施五等人家产、到拍卖施五房产、门铺、地产,以及将部分土地还给原来的农户,一直到最后以县衙的名义雇佣数千穷苦百姓种植采石建造作坊。这一系列的政令下来,孔正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哪怕李文柏没有将查抄下来多余的土地直接分给无地的百姓,孔正也不觉得哪里不对。毕竟大齐律法上,可没有县令可以白白送土地给百姓这样的规定。
至于雇佣百姓的事情,孔正也有所了解。三千百姓分成了两拨,一拨是开采山石,似乎是要制造砚台,另一拨则是种植龙须草和芦苇,似乎是用来造纸。孔正也是读书人,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自然明白这纸和砚都是文房四宝之一,生产这些拿出去卖,也不失为一个发展交合县经济的好方法。
李文柏能做到这些事情,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出乎孔正的预料。他似乎都能看到,一旦李文柏领头的这些作坊都能办好,那么将来的交合县一定会越来越富足。
然而这些都还不够,真正让孔正对李文柏佩服的,是今天李文柏颁布的五项政令。
免费医馆、养济院、育婴堂、蒙学书院、武馆,这些都是完完全全为万千穷苦百姓考虑的公益举措。
这些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