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睛,表情很无辜,“没说什么啊。”
他只是凝望着我,一时间没有说话。跳楼机在这个时候彻底停下来,护住我们的安全措施缓缓升上去。我想要挪动,没想到他却身手矫捷,先我一步跳到地上,然后二话不说地将我堵在座位上。
“到底说了什么?”他穷追不舍。
其他的游客已经陆陆续续地开始往外面走,看到我们,都投来或好奇或调笑的目光。我被他堵在座位上,这样近的距离,他胸前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他那双含有天地色的眼睛就在我面前,他身上露水清香的气息让我的思绪停滞。
我推他。
“你先让我下来,你让我下来,我就告诉你。”
“不,”他不上当,“你一旦下来,就再也不会告诉我了。”
我吃瘪,眼看着下一波游客都要进来,不禁有些着急,“你再不让我下来,下一波人就进来了,到时候我们出不去,又得再坐一回。”
他毫不犹豫,“那就再坐一回。”
“你不害怕?”我惊讶,“居然还没玩够?”
他摇头,“不是,我是没听够。”
我:“……”
后来还是工作人员走过来询问,这才解救了我,令我趁机脱身。走出去的时候他一脸的不开心,说这人也太没有眼力了,没看见我们正在说很重要的事吗,非要来打断。
我与他十指相扣,听他这样抱怨,故意装傻说,我觉得人家来的时机刚刚好啊。
他十分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他委屈的情绪直到我们上了滑冰场的冰面,才稍有缓解。我从来没滑过冰,脚下不稳,难免就有些慌张。不过他却很会滑,虽然没有什么高难度动作,但至少很顺,速度也不慢。
于是我只好把着扶手,慢慢找重心。他滑了两圈适应了一下,就回来找我,停在我的面前,有冰絮被带到空气之中。
“来,小满,”他握住我的手,“把着我,别松手。”
我紧紧地抓着他,被他慢慢地带向冰场的中央。很多人从我们身边滑过,我却无暇顾及,小心翼翼地掌控着平衡,生怕要摔跤。他在冰面上缓缓地滑动,带着我,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好多次我都差一点要跌倒,但都被他稳稳地托住,就像是有一面安全后盾。
渐渐地我开始有些适应了,不再只盯着脚下。然而当我倒出精力抬眼去看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竟比我还要紧张,额头上都是汗。
“你别老顾着我了,”我有点不忍心,“难得出来滑冰,你去好好地滑两圈吧。”
“不用,这样挺好的。”
我见他不肯,又说:“那你松开我,让我自己试一试。”
这回他很坚决地摇头,“绝对不行。”
我看着他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模样,心头似乎有坚冰在春天里融化。我努力靠他近一点,抬起眼睛来看他。
他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脚下,聚精会神的。
我们滑到冰场的中央,四周是穿梭往来的滑冰者。有细碎的冰渣被冰刀带起来,空气中都有着凉凉的味道。有小孩子在一边摔倒,大声哭叫,也有娴熟的冰上舞者在极速旋转。我听到场外的尖叫呐喊声,那是从不远处的五环过山车处传来的。
我将手指跟他的扣在一起,他停下来,望着我。
我说:“石越卿,你真的答应不松开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遇到什么艰辛,你都不会松开我的手吗?”
他望着我,眸色深沉,唇抿得紧紧的。
我不知道怎么,眼睛里有些发涩:“如果你要松开,也没关系,但就是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不然我肯定就要摔一个大马趴,到时候……到时候可不要怪我记恨你啊。”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出我的弦外之音,当下只低头,去看冰刀的鞋尖。
冰刀在冰面上画出抽象的图案,我在那些交缠错乱的线条之中,听到他的声音,醇若百年佳酿,沉沉似万木之森。
“不会的,除非你要推开我。”
我终于抬起眼睛看他,他的两根龙须眉毛在夜晚寒风中微微颤,像是忍不住想要推波助澜一把。只见他想了一想,似乎犹嫌不够,又改口补充道:
“不,小满,就算你想推开我,我也不会松手。”
他的语气坚定不移,像是在陈述着绝对事实。我看着他,眼睛里不知何时变得有些湿润起来。我不想让他看到我掉眼泪,于是干脆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我们两个就这么相拥在冰面之上,他怕我摔倒,几乎是完全抱着我。
我瓮声瓮气地说:“不好,一时不察,怎么还被你赖上了。”
他笑起来,吻了吻我的头发。
那天晚上我又是十一点多才到家。洗漱完了窝在床上,开始刷起这一整天的照片来。我们在很多地方都留了影,石越卿自己不爱照相,大多都是他给我照。在他的镜头里,我觉得自己是从未有过的可爱。
慢慢看下去,我的手指微微一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