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可不都一样么?”徐静书应着她的问题,那种忐忑的紧绷果然松缓不少,“此次京中招考拟取百人,可同一时间哪会空缺这样多官位?我看往年陈例,若运气好的话,最多也就前十几人有机会立刻上任,剩下的人都在光禄府候着。期间会有更多的教导和考核,等各部出现官位空缺时,再根据光禄府这头的考核记档来量才选合适的人去上任。”
双鹂听得有些好奇,便多问两句:“这两年考一回,每回都塞近百人在光禄府候着,那十年八年过后,光禄府不就人满为患了?”
“不会的。试俸期间会有许多考核筛选,若出了差错就要从候任官名单里除名,自回原籍,找机会重新再考或谋别的出路。”徐静书笑答。
“天,这真是翻过一座山又有一道坎,”双鹂啧舌摇头,“这么多人来考,就取前百名,而且进了百名也不能保证最终真能上任,啧啧。看来读书做官也不是轻松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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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来看稀奇的百姓太多,负责外城防务的皇城司怕出现踩踏或旁的意外,便派了几队皇城司武卒前来协助维持考场周边秩序。
皇城司卫戍在离光禄府牌坊还有两个街口的位置就设了关卡,应考者在此排成长龙,凭官办或私家书院、讲堂、庠学所发放的结业名牒,以及州府以上学政官落印的“允准投考”公函依次入内。
双鹂不是应考者,将徐静书护送到此处后就只能止步。
放开双鹂的手后,徐静书心头不安又起。
有的人就是这样,身上受过重创的伤痕容易愈合,心中无形的伤口却未必。虽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看似淡忘,表面看来与常人无异,但只要那些可怖的旧事忽然又起风声,就肯能不自主地有些过激的反应。
她在府中关了三个多月未见生人,今日满目全是陌生面孔,也不知这些人里会不会混着寻找当年“药童”的歹人,难免有些惧怕。
颤巍巍排在队伍后头,徐静书强令自己挺直腰背不要团身畏缩,可手脚却止不住发抖。
关卡处有皇城司武卒们在验看结业名牒与投考公函,一名身着皇城司低阶武官服的青年男子站在旁边,以锐利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每个人。
等轮到她在关卡处递交结业名牒与投考公函时,那名武官举步行过来,抬手拦下武卒,亲手接过徐静书的结业名牒与投考公函。
前面的人都是由武卒验看这两样东西的,徐静书不明白为什么轮到自己就有了“特殊关照”,简直紧张到头皮发麻,抖得愈发厉害了。
“你抖什么?心虚?”男子似笑非笑地抬起眼。
徐静书心知这时不能回避他的眼神,否则很容易被误会夹带了什么打算作弊。
她强撑着猛跳的眼皮,讷讷道:“第一次考官,紧……嗝,张。”
那人与她四目相对半晌,又以目光上下打量了她周身。吓得她赶忙原地蹦了两下:“没…带不该带的东西,真的,嗝。”
说完,大气不敢喘地觑着对方,脸都憋红了。
“嗯,看出来了,”那人认真颔首,“问一句就吓得打嗝儿,想来也没有作弊夹带的胆子。”
说着,将两件东西还给她。
徐静书松了一口气,又开始打嗝儿了。
她有些尴尬地红了脸,双手接过自己的名牒函件,正要落荒而逃,那人忽地小声问:“喂,徐静书,你考文官还是武官?”
徐静书被吓得不轻,嗓子堵了好半晌才白着脸挤出一句:“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男子似乎在忍笑,以略抬了抬下颌,以目光示意她手中的东西。
徐静书神色稍缓。原来是从结业名牒与投考公函上看到的。吓死她了。
“文官。”
“难怪。文官就是胆子小,就应个考而已,又没要你上阵杀敌,有什么好抖的。”他嗤笑一声,挥挥手放行。
徐静书敢怒不敢言,垂下眼眸快步走,在心中默默将他踹翻在地并在他脸上画了只大乌龟。
我抖的是我的腿,又不是你的!关你什么事!想嘲笑我就好好嘲笑我一个人,凭什么说“文官就是胆子小”?!
真是个让人生气的讨厌鬼。
她气呼呼的捏着拳闷头往前走着,非但没再打嗝儿,都忘了要害怕了,步子迈得重重的。
那男子目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忍不住笑喃:“指定在心里骂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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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官考分为文试、武试、堂辩。
投考文、武官职都需经过两日共四场的文试,但卷面题目有所不同;到第三日就是考文堂辩、考武武试。
接连两日的四场文试对徐静书来说不算太难,三月初八的堂辩才是个大难关。
毕竟堂辩时一看辩才二看机变三看气势。
前两条徐静书都还算大致无碍,可她生就个怂软性子,长到十五六岁,与人大声说话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完,堂辩时针锋相对所需的那份强硬气势,对她来说似乎有点天方夜谭。
虽之前赵澈与段玉山已联手对她展开过多次“模拟堂辩”,但为保万无一失,初七下午徐静书一回府又被请到了含光院。
一进书房,她就有些傻眼。书房内不单有赵澈与段玉山,还有去年在成王府樱桃宴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段微生。
以及嗑着瓜子看热闹的赵荞。
“段典正安好。”徐静书执礼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