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知道过去数年,沙金将这庄子除主院以处的庭院租出去过。
池宓道:“这处庄子在洛夫人梁氏逝后一直在酷夏严冬时节出租。怎到了我这儿就不行?我又不是不付银子,只管开价,本姑娘付得起。”
梁娥眉很不喜欢池宓的语气,当她银子多,她又是否知道,梁、洛两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在别人眼里一百万两银子的浩浩之数,可在洛家人眼里也不过尔尔。
与她们说银子,还真是可笑。
见池宓的神态、模样有一种张狂,还有一种上位者的骄傲,偏生没弄明白自己的身份。
梁娥眉冷声道:“这不是我的庄子,我做不得主,怕是姑娘弄错了。”
就算能做主,她也不会租给这样的女子,闲着、空着都成。
池宓恼道:“姑娘少哄我,你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不就是近来名动皇城的洛三娘?”
瞧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面前的女子就是前世的洛氏,是她哥哥娶回家的嫂嫂。
她嫉妒过洛氏,羡慕过洛氏,可又在背后讥笑过洛氏,自以为出生天下第一书香名门洛家,不过也是个蠢货。被人利用、算计,她哥哥从未喜欢过她,可她却自以为是地以为池宪最爱的是她,为了池家什么都可以付出。
洛俪刚近大门,就听人提到“洛三娘”三字,不由脱口而出,问道:“谁找我?”
一袭湖色衣裙翩然若蝶。
洛俪携着素缱姐妹立在大门口,唇角含笑。
梁娥眉唤声“妹妹”快速奔了过来,“妹妹,这位池姑娘好生奇怪,见着我直说我是妹妹,还说我便是化成灰也认得。”
说梁娥眉是她?
梁娥眉现在的容貌,可不是就是前世的她。
前世为何没有现在的自己,洛俪不得而知。
可是,池宓突然现身,非要租庄子上的主院避暑不可,又将梁娥眉认成自己,莫非……
池宓重生了?
此念掠过,洛俪按下疑惑,故作奇怪地打量着池宓。
现在的洛俪,因住在乡下,并没有刻意化丑,只是遮住了眉眼的胭脂痣,依旧贴了一片银钿,俏生生与梁娥眉立在一处,竟将梁娥眉比下去一截。
池宓指着洛俪:“你……你是洛三娘?”
洛俪微抬着下颌,“难道还有人冒充我不成?”
洛三娘……
洛俪!
她前世的嫂嫂,怎的换了一个人。
梁娥眉才是她的嫂嫂,可怎么成了梁家姑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切都与前世一样,唯独是洛三娘换了人,唯独应该是洛三娘的梁娥眉成了郑国候的妹妹。
那么,莲花庄内主院藏着的财宝与秘密,会不会被人发现?
梁娥眉显然不认得她。
池宓立时紧张不已,这次前来她可是冲着主院那批财宝去的,得了那批财宝,不仅池家的日子能过后,自己也能扭转命运。她可知道那主院库房除了一箱子价值连城的财宝,还有一箱子唐鹏制作的十件乐器,以纯净、清灵的金玉笛“初识”为始,又以一张名为“传说”的琴为终,件件都是精品,件件声音不俗。
前世时,这一箱子的名器最终成为池宓的嫁妆,也因着这一箱名器,琴王对她另眼相看,认为她来头不俗,造诣不俗。
洛俪问道:“这位姑娘,以前别苑是有出租的先例,可那是主家不用的情况下,只是主院乃一地风水所在、更是福瑞之气汇聚之地,万没有出租的道理。主院曾是我外祖母、亡母住过之地,若是租出去,是对长辈不敬,还请姑娘谅解。
若是姑娘在此无理取闹,我洛家也不是好欺负的,虽然你是窦国舅家的姻亲,可窦国舅也不能纵容姻亲强租别人的院子,你说是不是?”
最后几字带着无尽的威严,似笑非笑,眼神犀厉。
池宓,你重生了,如此真好,我正好与你们池家清算一番前世之账。
前世之时,你们想要的便自可取之、用之,可我如此退让,换来的却是你们的无情无义,更是一杯毒药枉送性命。
池宓心下一惊:这个洛三娘怎与前世不同?人不同,性子不同,就连模样也不一样,真是见鬼了,她以为一切都和以前一样,这一次她定会比前世更为出采,没想到还没开始,就发现一切都乱了。
她能才惊天下的名曲《传说》早已出名,而真正的作者更被世人所晓。
她以为非自己莫属的男人琴王,依旧未娶,可他似乎已有意中人,而这人不再是自己。
池宓想到前世,洛俪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只是她不知道,那个能对她极好的女子到底是洛三娘,还是面前的梁娥眉,罢了,她只能试试看。她扬了扬下颌,“我是真心来此避暑,只租一月,姑娘开个价吧!五百两如何?”
洛俪勾唇一笑,“姑娘真是有趣!区区五百两就想租我家主院,这个价儿也只租大门外头的凉亭。”
她的话一落,沙家人立时笑了起来。
沙金家的笑得尤其大声,“池姑娘,你当五百两了不起,哼!在我们洛家眼里,可没打上眼。”
沙二嫂道:“是啊!真是自不理力,谁不知道洛家乃是一等一的清贵门第,砸银子都砸到洛家门上了,就算是窦国舅也得给洛家两分薄面,她比窦国舅还要得意不成。”
窦国舅……
池宓心下一沉,她哪里敢也窦国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