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行医术的境界已非常人所人急,他炼制的解毒药,虽不能解百毒,但对付普通的毒药却是绰绰有余。方才公仪音已闻出了这房中放进来的迷烟虽重,却只是普通使人手脚无力精神恍惚的药,并无其他的毒素。
一颗药丸下肚,她果然觉得四肢的无力感渐渐退去。
然后那些要对付她的人显然已经到了这包间之内,她没有武功在身,必然打不过这些人,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先装晕看看情况再说。
公仪音屏息伏在几上一动不动,看上去就跟昏迷了一般,心理祈祷着阿翼或阿柳快快折返。
没过多久,房中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听声音,似乎是头顶的房瓦被人揭开了。紧接着,有人轻轻落地的声音传来。
公仪音竖起耳朵认真听着,似乎总共来了三个人。
那些人没有说话,有人轻手轻脚走到公仪音面前观察了她一番,然后似乎往身后做了个手势。
很快,另外两人也走了上来,只听得“呼啦”一声,公仪音眼前一黑,竟是有一个麻袋兜头罩了下来。
公仪音被那三人装入麻袋之中动弹不得,只得继续装晕,然后被其中一人扛入了肩上。她睁开眼睛一瞧,入目皆是一片土黄的麻袋颜色,她四下一搜索,看到麻袋的缝线处的线头脱落了几根,不由心下一喜。
她伸出手指小心将那处脱落的线头扒了扒,很快,一个小小的洞露了出来,正好可以让她透过这个洞口看到外面的景象。
这时,那扛着她的人走到窗户口,一人先行跃了下去,很快,这人竟然扛着公仪音也从二楼的窗户口跟着跃了下去。
公仪音双眼一闭,只听得耳畔呼呼风声起。
很快,她感到那人已经落了地,忙睁开双眼一瞧,却见那人的身前并排停着好几辆牛车,正好阻挡了往来行人的视线。而且眼下正是街上行人稀少的时刻,并无多少人注意到这边。
公仪音透过车辇的缝隙往街上一扫,瞧见稀稀落落的几个百姓,很快放弃了呼救的想法。绑架她的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那几辆牛车上不定坐了多少接应的人,若是贸然求救,很有可能连累到他人。只得深吸一口气按捺下狂跳的心,静静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天字号包间中的最后一人也跟着跳了下来,很快,先前那人和扛着公仪音的人进了马车,最后一人则跳下车辕,手中鞭子一挥,牛车很快驶动,朝前头奔去。
牛车被赶得飞快,公仪音窝在麻袋中,浑身的筋骨都快被颠簸得散架了。可更糟糕的事,她不知道这些人要将自己带向何方。
她的手一度摸上了手腕上那个流光溢彩的白玉嵌珠缠花双扣镯上,镯子入手沁凉,是她在当日百里行和绫姬的谷里得到的,镯子里有两根淬了毒的银针。
可是,只有两根。绑架她的人,却有三个。
她不敢赌。
就算她解决了牛车内的这两人,她也没有把握能逃得出剩下那人的手掌心。
手指在镯子上抚摸了数次,终究还是收了回来。
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能赌!
牛车一路颠簸,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公仪音原本还想记下牛车行驶的路线,却发现只是徒劳,似乎是为了防止被她发现最终带她去到的地方,牛车在深泽县中七拐八绕不知走了多少弯路,最后才到了他们最终的目的地。
公仪音依旧被人扛在肩头下了车。
她透过方才那个小洞一瞧,他们的牛车停在了一条普通的小巷口,而那人正扛着他朝不远处一扇平淡无奇的后门走去。
走到门口,先前那人在门上“咚咚咚”敲了三下。
许是扛得有些累了,那人举着公仪音换了个肩膀,如此一来,那个洞口就朝向了地面,看不清前头的情况了。
公仪音咬了咬贝齿,愈发留神倾听起四周的动静来。
那三人一同进了后院,然后带着公仪音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停了下来。一路颠簸而来,一开始,公仪音只能看到地上陈旧的青石板路,还有些许枯黄的杂草,似乎是个荒芜破败的院落。渐渐的,她看到路上的景致变得精致起来,不禁甬道被仔细修葺过,就连甬道两侧的草木也被精心修剪成整齐划一的模样。
那人在一扇房门前停下来,伸手将房门推开。一股子稻草和柴火的味道扑鼻而入,似乎是个柴房的模样。公仪音没有料到这么呛鼻的气味,她的鼻子本就敏感,差点打了个喷嚏出来,好在她反应及时,赶紧深呼吸忍了下来。
扛着她的那人将她往屋中稻草堆上一扔。终于,公仪音听到了他们三人中一人的声音,“你轻点,没听说她身份尊贵吗?”
那扛着她的那人重重哼了一声,显然有些不屑一顾,声音低沉中带了一丝鼻音,“什么身份尊贵,到了咱们手还不是普通人质一个?”
另一人略显尖细的声音跟着响起,“你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若伤了她,到时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了知道了。”低沉声音骂骂咧咧了几句,动手将公仪音从麻布袋中倒了出来。公仪音滚落在草堆之上,吃了一嘴的稻草,心中怒气横生,待她出了这破地方,定要叫这些人好看。
“先把她眼睛蒙上。”尖细声音吩咐道。
很快,公仪音的眼睛便被蒙上了一层黑布,先前那个低沉声音将她扶正,似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