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音本想拉着钟灵珊立马回去,但转念一想,说不定这背后之人就是为了引得灵珊出来,再趁她回府之际对其行不轨之事。这么一想,转身要走的脚步又顿住了。
既然这样,还是在天香楼中先待片刻,然后让人回府叫了仆从过来接才是上策。
想到这里,她故意落后钟灵珊几步,对着身后的空气压低了声音道,“阿柳,你跟着灵珊,务必要保护好她的安全。阿翼,你回刺史府找七郎,让他多派些刺史府的仆从来接我们回去,我怕有人欲对灵珊行不轨。”
偶然,身后很快传来极轻的一声应诺声。
公仪音定了心,这才紧赶着走了几步跟上了钟灵珊的步伐。
他们今日来得早,下午的表演还没开场,因而钟灵珊常订的天字号包间还空着。小二引着两人入了内,上完茶点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公仪音不想让钟灵珊看出什么端倪,敛下心中的不安情绪,陪着她一道用着差点闲聊着。
聊了一会,钟灵珊捂着肚子抬头朝公仪音不好意思地笑笑,“无忧,我去出个恭,肚子好像有些痛。”
公仪音奇怪地一挑眉头,“怎么了?吃坏肚子了吗?”
钟灵珊摇摇头,面露痛苦之色道,“可能……可能是吃多了……”
“那你快去吧。”公仪音忙道。
钟灵珊“嗯”一声,起身出了包间。
她走后,不知为何,公仪音颇有些心神不宁,紧凝着双目审视着桌上的茶点,双唇紧抿,眼中一抹狐疑之色。
好端端的,灵珊怎么会突然肚子痛?莫不是有人在这茶点中下了什么?可若是如此,自己也该腹痛才是,为何只有灵珊一人有反应?
她的目光紧紧定在几上茶点上,忽而眉目一动,似想到什么,慌忙端起钟灵珊方才用过的茶盏放在鼻端一嗅。
这一嗅,不由脸色剧变。
茶盏中被人下了泻药!
她方才还在奇怪,明明是一样的点心一样的茶水,为何自几却没事,左思右想之下,她和钟灵珊唯一碰过的不同的东西便是面前的茶盏了。不过是谁想要害钟灵珊,他一定是事先在包间的茶盏中下了泻药。
钟灵珊是这个天字号包间的茶客,每次坐的位置也是固定的,今次也不例外。这种事,只要稍微找天香楼中的人一打听便能打听出来。
这么一想,公仪音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忙出声道,“阿柳,你在吗?”
虽然她吩咐阿柳保护钟灵珊的安危,但钟灵珊去出恭,阿柳身为男子,应该是不会跟去的。
果不其然,她听到房顶传来一声轻应。
“出来!”她沉声道。
只听得倏地一声,一道黑影凭空出现在房中。
“阿柳,你快去看看灵珊还在不在恭房之中,我怀疑有人趁此机会作乱。”虽然叫阿柳去查看恭房似乎有些不妥当,但她没有武功,为了不拖阿柳的后腿,还是先老老实实待在包间中等消息才是。
房中漏刻中的水一点一滴往下滴,公仪音的心也渐渐往下沉。
终于,她到房外传来了响动,拉开房门一看,正是阿柳。
“女郎,灵珊女郎不在恭房之中,但属下发现了一些痕迹。”
“那还不快去追?”公仪音急忙道。
“可是阿翼还没来,属下若走了,没有保护女郎的安危……”阿柳沉声道。
“事情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了。”公仪音当机立断,“你马上去追灵珊,你放心,我就在这里等着阿翼,哪里也不去。”
阿柳仍是迟疑。
公仪音一跺脚,连声催促,“快去啊!若是灵珊出了什么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阿柳见此只得垂首应了,闪身一跃从窗户中跃了出去,很快不见身影。
他一走,公仪音在房中坐立不安地等着,祈祷着阿柳一定要找到灵珊,祈祷着阿翼快点派人过来,心中的不安感逐渐扩大。她深吸一口气将今天所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捋了一遍,这才惊觉她们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中而不自知。
从一开始不知是何人的报信开始,一步步将她们引到天香楼,又让钟灵珊喝下带有泻药的茶水,再让她不得去恭房从而落单……
等等!
想到这里,公仪音突然皱了眉头。
钟灵珊去恭房时的确是落单了,但与此同时,自己也陷入了落单的局面!而此时她的身旁一个侍卫都没有。若……若这幕后之人费尽心机导的这一出不是为了钟灵珊,而是为了自己……!
想到这里,公仪音的身子不由战栗起来,急忙朝门口奔去。
不管事情是不是她想的这样,眼下她独自一人待在这里显然不再安全,倒不如赶紧往人多的地方去,这样就算那些母后之人想对自己下手也得先掂量一番。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便觉得身上有些使不出力气来,鼻端也敏感地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不好!有人往房中放了迷烟。
公仪音慌忙屏住呼吸,假意被虚浮的脚步一绊,朝一旁的矮几倒去,然后以袖掩面伏在了几上,就着宽大袖摆的遮掩,她从袖袋中掏出一颗丸药来吞了下去。
因为在冀州查案随时都会遇到危险,所以公仪音每次出门都会随身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