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间大骂着甩掉虞楚昭的手,转头迎上敌军而去:“他奶奶的!老子会他一会!”
虞楚昭弓着腰直喘,耸耸肩,示意他随意,自己接着往回跑,顺便看看哪里才能溜出去。反正涉间都知道了,估计也没他什么事情了。
夜袭之人本打算偷偷摸摸潜进来,谁知道还未到秦军营地边界,就被半夜趁乱逃跑的虞楚昭撞见,这人回头便跑,还到处嚷嚷,所以这夜袭也已经名不副实了。领军的将士对着虞楚昭慌乱逃窜的背影气的牙痒痒。
英布不愧日后被称作一代名将,几乎在不可能做出反应的时间内迅速组织起了反击阵线。火光跳动中,又一场厮杀拉开序幕!
虞楚昭一猫腰躲过砍来的一刀,就地一滚拾起一把掉落在地的长剑,两手绑在一处握剑,一剑砍翻一个敌方兵卒,边跑边想方设法割绳子。剑太长,手翻不过来,急的虞楚昭直跳脚。
“嗖!”的一声,一根冷箭破空刺向正在逃跑的虞楚昭,虞楚昭正是避之不及,大叫一声。“嗖!”的一声,又是一支箭羽凌空而过,直直将那箭从中间劈成两半!
虞楚昭回头,就见英布微微调整弓箭方向,又是一箭追出去!虞楚昭背后响起一声惨叫。正是那偷袭的将士被一箭射下马来!
虞楚昭隔着乱军和火光和英布对视了一秒,随即往那无人的坐骑方向飞奔而去!英布微微敛目,随即反手收弓,提刀上阵。
大火烧了一夜,连带湖畔荒草也烧了个精光。英布叉着腿坐在光秃秃的石头上,拿袖子抹了把脸上粘上的血渍。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有敌方得到,也有同袍的。黎明时候雪又大起来,掩埋了一部分折戟沉沙的景象。
涉间满脸焦黑,胡子眉毛乱成一团,他看看英布,最后道:“那个小子呢?”
英布耸耸肩:“不知。”
涉间咬咬牙:“跑了?”
英布一晒:“许是死了。”
涉间表情难看道:“这可是赵丞相要的人,丞相交代各军要时刻注意,将军不能因为几日同床共枕……”
英布对着涉间龇牙笑,偏偏看起来却像是凶狠的狼:“丞相是让王离抓人,我不过碰巧路过。”
涉间脸皮一僵:“可是……”
英布站起来拍拍涉间的面颊:“这里可不是皇城脚下的中尉军,你也不在丞相眼皮子下面待着!这里,我说了算!”
☆、楚王归朝
军帐闭合的密密实实,亲兵把守在外,外人无从窥伺。
宋义和召平在外面装模作样的呼吸新鲜空气,却半点没看见主将项梁的军帐内有何动静,不由的长叹,果然还是被视作外人。两人对视一眼,具是无奈苦笑,只得转身回自己营帐。
军帐中,龙且、虞子期、李信、季布外加项梁,再无一人。
项梁刚沐浴完,一头长发散着,袍襟微微敞开,乌眼鸡似得盯着李信,半天说不出话,手里面绢布的书信已经被他不动声色的抓的皱巴巴的了。上面狗爬样的字写道:请将军北上,走东阳,驻军下相。
李信鼻子贴在项梁鼻子上,略微低头看他,把项梁敞开的衣襟笼笼,抬手晃晃手中锦囊:“小军师临走时留下的,如何?”项梁手中的绢布就是从里面拿出来的。
锦囊的绣花和里面的字迹具是惨不忍睹,不知道这小军师搞什么鬼,幸好字还能让人认出来写的是什么。
项梁两眼珠子终于从在中间对着自己鼻梁的状态下分开,恢复正常,不爽的抬手揉揉太阳穴:“北上?这有何用?”
秦朝大局不稳,况且出头鸟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还不动手就等着吃残羹冷炙了!
李信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一问三不知。其实他自己确实也不知道为何不赶紧西进击秦。章邯军队如今退回关中休整,秦朝廷素来内斗的严重,保不齐下回出来带兵的就换人了,这可是一举灭秦的大好时机。
陈胜吴广战死,但是秦嘉又立了楚国旧贵族景驹为楚王,只要有一天还扯着恢复旧国的大旗,张楚的势力就未灭,那项梁就还是要听从楚王的命令,不然传出去就是不忠不义。所以虞楚昭这一锦囊妙计实在让项梁为难。
项梁疲惫的打哈欠,一双桃花眼里面湿漉漉的,抬眼望李信:“什么时候给你的锦囊?”
李信面瘫脸,盯着项梁一动不动,半晌道:“临走留在我军帐前的。”
龙且咋咋嘴,别有用意的看向李信。李信面无表情的回望龙且,最后后者干咳一声,把视线移开。
季布摸摸脑袋,嘿嘿一笑,表示什么都没弄明白。
虞子期伸手扶额叹息:君子本该端方如玉,自己这小弟和男子欢好就算了,如今竟然同时还半夜会李信……一女,啊呸,一男不嫁二夫什么的……
项梁唉声叹气,想不通虞楚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摆摆手示意李信一行人先回去。自己对着那锦囊发呆,心想还好项羽那小子不知道虞楚昭这小无赖半夜给李信送东西,那还了得!?
夜间,就因为虞楚昭那“锦囊妙计”,项梁夜不成寐,索性起身在军长内来回踱步。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是按照原计划直接向西进军,还是继续北上过走东阳过驻军下相。最近召平似乎格外着急,几次催促他急行军向西进发,可是越是这样,项梁反而就越是无法下决定,特别是最近召平和宋义那头老狐狸实在是走的有些近了。
长夜将尽,太阴西落,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