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外,只见寒风飞雪间站着一人,七老八十的样子,一身难以御寒的破旧长袍,发须花白斑驳,头上戴着六尺道冠,此时正笑眯眯的往项梁这边望过来。
项梁连忙迎上去:“范先生别来无恙?”
老头捋捋胡子,点头道:“尚可驱策!”
项梁一愣,随后大喜过望,躬身在侧执晚辈礼将老头扶入军帐之中。
这投奔而来的,正是范增。范增此人好出奇计,老而弥辣,隐居居巢数十载,名声在外,却从不出山,只道是避七国战乱。如今出现在项梁面前,自然让项梁喜不自胜。起义军最缺少什么?人才!特别是懂政治的人才。
季布起夜,在篝火旁边的阴影处撒尿,就瞧见项梁带个迂腐文人样子的人进军帐,自言自语道:“又是个七老八十的……要来何用?再说,要文人不是还有宋义一帮子?”
虞楚昭是听见外头动静才出来的,一出来就看见季布在撒尿,赶紧把眼睛转开看夜空,随口道:“宋义等人既然都是亡国之臣了,怎么样也没胆子听他们出谋划策不是?”
一军帐内又探出一个头来,李信先是看季布慢悠悠提上裤子,然后才慢悠悠开口:“各位将军准备过两日扎营练兵吧,再北上两天,上国柱就不会走了,别提向西进军了。”
龙且在军帐内翻个身,朗声笑道:“只怕日后来投奔的人越来越多了。”
冬夜,项羽站在一望无际的洞庭平原之上发愣,触目所及皆是萧萧荒草,百里无人。一弯弦月如钩悬在天际,淡如轻烟的流云稍稍遮蔽着月光,小雪落在茅草顶上,枯黄的尖、绒绒的雪,毛茸茸的一片,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项羽长叹一声,连日来在洞庭湖边逗留,只盼着能看见虞楚昭,但是没得到一点踪迹,只能寄希望于虞楚昭先一步回去项梁那处了,毕竟虞楚昭也不是没有过一年多失踪的经历。但是要项羽靠两条腿走回项梁部队显然是痴人说梦,何况也不知道项梁此时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