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宜铮悻悻的将本子收了回来,合上丢在了一边:“我也就是无聊玩玩,不过看懂了些门道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子懿笑意更深,举起茶盏抿了口。
尧宜铮抓了个桌上的瓜果啃了起来,转头望了眼窗外的大道上,嘴里边嚼边道:“这余测文来书说,刘夫人今日便到宇都,等了这么久也没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许是脚程慢了些。”
尧宜铮吊儿郎当的站在窗边,道:“其实公子不必亲自见她,毕竟是四公子有恩于她。”
子懿轻笑:“我覆她国,却留了她性命,你却说我有恩于她。”
尧宜铮觉得嘴里吃不出味道了,将剩下的半个果子扔回了盘子里,道:“四公子,留了一个不想死的人的性命,于她不是恩?”
子懿那双眸子淡如水,不露一丝情绪:“杀伐屠戮,哪里有什么是对的。”
尧宜铮不知该说些什么,突然想起了安泽恒已平反的事。“我道四公子性子寡淡凉薄,平时总是不显声露色,可不想四公子还是心,最后二皇子能平冤,尧宜铮感激不尽。”
子懿笑了笑,道:“尧宜铮?”
“属下在。”子懿的笑让尧宜铮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话。
子懿悠悠品着茶,“子懿做的,理所应当。”
且不说是被陷害冤枉,就说安泽恒待他的这些年,也理应让他为安泽恒做些事。
那桌上的棋盘上还摆着尧宜铮方才照着棋谱摆的棋局,子懿无事便在那研究了起来,尧宜铮则站窗旁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不想打扰子懿。
子懿捻着棋子头也不抬道:“将那本名册烧了。”
尧宜铮惊讶的回头看着子懿,那册子上的名单全是二皇子的心血。起初的那几年,二皇子才起步有多难他亲眼所见的,虽然用了许多不齿的手段,但那时候真的没有办法。当时每一步都走得很艰辛,直到势力起来了,能制衡了才稍好了些。
仿佛看穿了尧宜铮的想法,子懿话语淡淡面上却有些凝重道:“那本名册留下来是祸患。”
尧宜铮何尝不知,那些册子上的人基本互不认识,若是册子遗失被有心人得到,且不说后果如何,只怕那些册子上的人都要遭殃。毕竟那些官员并不是什么作恶多端的人,更何况那些势力本就是为了给二皇子平反备的,实在没必要受这个无妄之灾。
半晌后尧宜铮心中有些不甘还是应道:“是。”
子懿微微颔首,这时门外响起了叩门声,尧宜铮收拾情绪后才去将门打开。门外站着一妇人,衣着并不十分华丽却带着雍容的气质,她让随行的丫鬟等在了茶楼外。
子懿起身以示礼,那妇人则朝子懿福了身。
“四公子别来无恙。”
“刘夫人路途劳顿,其实不必特意来都城。”子懿替刘夫人倒了杯茶,这并不是他客气,是他认为确实没什么必要。
“妾身只是随着夫君行商至此,所以顺道来看望一下四公子。”刘夫人虽是一商人妻子,说着谦下的敬语,可坐着时却依然难掩一身威仪,浑然天成,毫不做作。她又道:“当年梁亡,幸得将军留妾身与子的性命,又为妾身寻了后路……这几年妾身一直想当面亲自答谢四公子,可四公子总是有事……好在有生之年还能有机会报答四公子的恩德。”
当年子懿不仅饶了他们母子俩性命,还替她安排了新身份,虽不比宫中荣华富贵但也是锦衣玉食,吃穿用度不必忧愁。她看得也很开,即使不是安子懿来亡梁国也会是别的将军,在那样的穷途末路里,安子懿给了他们母子一片光明,她该感激。
所以余测文要替子懿起兵却又没有由头而来找她的时候,她答应出面,让军队有了复国的名头才能对夏王朝更具威胁力。
子懿垂下眼睑,避开了那些话题:“令郎可还好?”
或许是母性天性,说到儿子也刘夫人苟肃的脸上绽了笑容,仿佛之前的沉闷一扫而空:“我让他随了刘家姓,也改了名,现今钟跟着钟离先生游历四方了,前会儿中秋回来的时候,个儿高了,人也黑了,见识也长了,钟离先生不亏为当世名师。”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好像有些过了,刘夫人收了声,有些尴尬。
子懿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他的眸子里却有一闪而过的羡慕和悲伤。
突然的安静让刘夫人有些不自在,她试探的问道:“四公子一定觉得很是无趣吧?”
“怎会?”一个优秀的孩子总是能让自己的父母自豪骄傲的。
“我有听闻平成王之事……”刘夫人犹豫着说道,虽然此事已经过了将近一年可却找不到什么好的措辞:“希望四公子保重身子。”
子懿笑了一声:“刘夫人放心,虽生死有命,但子懿不会轻易死掉。”
安子徵应诏承袭回都的第一件事便是大闹了镇北将军府。他在陆华山上消息闭锁,等到黄门送来诏书,他才得知了山下已翻天覆地了。
这三王子已是平成王,府上小厮都是子懿亲挑的老实人,除了木义云还没人敢上前制住这个在府上乱砸东西的王爷。
这安子徵虽力大,但木义云力也不小,两人打起来也是不相上下。只是姜自然还是老的辣,与木义云比起来,安子徵虽功夫不错但到底没有经过太多历练,还是嫩了点。
安子徵被木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