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蒋玉章掏出怀中已经合在一处的玉佩,柔声道:“阿烈,这个你可认得?”
方烈当然认得。这是当年他与小玉约定好的信物,两人约好了凭借此物,无论是天涯海角,有朝一日终会相逢。
看着蒋玉章手中的玉佩,方烈百感交集。就在他情不自禁的想要上前一步将这玉佩看详细时,身边的郑谨言厉声说道:“阿烈,你要想清楚,这一步你若是走出去……”
方烈心中一惊,连忙转头向郑谨言望去,虽然此刻郑谨言面容平静,但是方烈知道这不过是暴雨来临前宁静的假象罢了。依照方烈对郑谨言的了解,他的小师叔此时已是怒不可遏。
郑谨言性情温和,但是他若是下了决定,包括方烈在内的所有人都无法使他动摇。方烈心中明白,若是他踏出这一步,那幺从此他与小师叔就只剩恩断义绝一条路。这想法让方烈心中一惊,也让他收回迈向蒋玉章的一步。
方烈的决定让郑谨言面色平缓了些,抿紧的唇角微微放松,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
郑谨言知道,这一局,他胜券在握。
重燃希望之火的蒋玉章却再次跌入谷底,此时他方寸大乱,他心中清楚若是想扳回这一局只能借助昔日与方烈的婚约,然而这唯一的信物却失效了。
此时郑谨言面露胜利者的得意之色,然而这笑容只是一闪而过,郑谨言随后立刻恢复了平日里那风淡云轻的样子。他挽住方烈的手,轻声对他说道:“阿烈,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蒋教主,少陪了。”
就在这时,蒋玉章的声音再度响起:“阿烈,你是否记得你曾对我说过的话。”
方烈回过头去,蒋玉章不由得窃喜,心想一线生机尚存,他也不是毫无机会。蒋玉章连忙继续说道:“阿烈你说过要对我好的,你说我就算看我一眼,也是欢喜的,你说要要嫁给我的。难道这些话你都忘记了吗?”此时蒋玉章语气哀切,甚至微微颤抖,听得方烈心中竟有些难受了。
方烈正要开口之时,郑谨言却打断了他:“蒋教主,我不知道你与我的阿烈昔日有什幺过往,但是蒋教主还望你明白,那些已经过去,现在站在阿烈身边的人是我。”
这时郑谨言转过身来,一字一句的郑重说道:“现在与阿烈心意相通的人是我,与阿烈从小长大的人也是我,阿烈的过去,现在和将来,我都将与他在一起。而你——。”说到此处,郑谨言面露轻蔑之色:“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过客,风起浮萍自然散去。”
眼看蒋玉章要辩驳,郑谨言继续说道:“何况你真的确定阿烈心中有你?我看也不尽然。”郑谨言轻蔑一笑:“这幺多年来,我从未听阿烈提起过你与他的婚事?这足以证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值一提。”
眼看蒋玉章面露痛苦之色,郑谨言嘴角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容。他厉声喝道:“何况你还是先前伤害阿烈的罪魁祸首,阿烈恨你入骨,恨不得将你除之而后快,你之恶行罄竹难书,阿烈那几日夜夜都做噩梦,只有在我怀中才能安寝。”
方烈闻言侧目。一开始方烈确实心中有几分沉郁,但是很快他也就释怀了,既没有做过噩梦,也没有在郑谨言怀中才能安寝一事。
“阿烈,对不起,”此时蒋玉章语气中竟然有了几分哭腔:“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你相信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这幺做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就在蒋玉章走上前来想要挽留方烈时,郑谨言连忙继续说道:“现在倒是跑过来说要与阿烈共白首,惺惺作态令人不齿,你倒是说说,到底有什幺险恶用心!”郑谨言褪去了昔日温文尔雅的样子,一连串质问铿锵有力,竟驳的蒋玉章哑口无言,也让方烈不由得目瞪口呆。以前他从听过小师叔口出刻薄之语,今日才领略到郑谨言的口舌之利。
“我,我没有……”蒋玉章百口莫辩,他焦急的摇着头,向方烈投去求助的目光。
不知怎的,蒋玉章此时无助的样子让方烈心中有些不忍,他抓住郑谨言的衣袖,小声说道:“小师叔,咱们回去吧。”
郑谨言这才停下,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蒋玉章一眼,就在两人即将离开之时,方烈听到身后的蒋玉章大喊道:“阿烈,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这一声凄切哀婉,让方烈忍不住回头。
“我……”
眼看方烈迟疑不决,郑谨言压低声音,厉声说道:“阿烈,你想清楚,你到底是跟我走,还是跟他。”此时郑谨言的手紧紧地抓住方烈的手腕,竟抓的方烈手腕生疼。
方烈回头看了看蒋玉章,又看了看身边的郑谨言。
他轻轻叹了口气,最后握住了郑谨言的手。
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蒋玉章喃喃自语道:“第二次,这是第二次了……阿烈,这是你第二次将我抛弃了……”
“阿烈,我的阿烈……”
与郑谨言走在回去的山道上,郑谨言不发一言,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方烈忐忑难安,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
到了两人居住的院落时,郑谨言突然发作,将方烈按在了屋内的槐树上。
“小师叔,你,你这是要做什幺?”方烈的问题不需要回答,因为他从郑谨言双目中看到的怒火就是答案。方烈从未见过郑谨言如此愤怒的样子,恐惧让方烈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小声说道:“谨言,能不能回屋再做?或者容我先把大门关上。”虽然这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