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道:“君不负我,我定不负君!”
王壑:“……”
他深深地看进怀中女子的眼底,仿佛要将她刻在心上,手抓得死紧,一辈子不肯放;嘴上却道:“我走了。你……歇息一会,等睡醒了,我就来了。”
李菡瑶痴痴地看着他——
等睡醒了,他能来吗?
他回来,还能见到她吗?
她踮起脚,凑上去。
他立即低头迎接她,又一次的缠绵……
忽然他用力推开她,转身就走。
……
等王壑走了,李菡瑶躺在他的床上,眼望着帐顶,心里依然回味那亲吻,历历在目。侧首,将脸颊挨着枕头,闻着属于他的气息,思潮起伏。
其实,去年底王壑回来后,每日里忙碌公务,也不知在这屋里歇过几天,在这床上睡过几个时辰,哪里会留下气息,不过是李菡瑶的心理作祟。
躺了一会,她翻身起来,环顾室内,目光从墙上字画、箱、柜、桌、椅等物晃过,乃至博古架上的古董摆设,都细细浏览了一遍。作为名门世家公子的卧房,其布置清雅是不用说的,也充满浓浓的书卷味,到处都塞的有书——譬如博古架上,就有好几隔放的书,连衣柜上面一层也放的书,看似混乱,细察又觉理所当然,书香世家嘛。
然她总觉处处透着玄机。
这屋里有密道入口!
这件事,自从皇城兵变后,很多人都知道了,王壑在跟她解说皇城兵变的布置时也提过。
看了一遍没发现端倪,她走回来,坐在床上,两手撑在床沿,左看看,右看看,视线定在床头的照明灯座上,那是一个麒麟瑞兽的铜雕。
“这定是个机关。”她想。
但是,她也不认为仅凭这麒麟灯座就能打开密室通道,定还有其他装置,于是她揭开那山水字画白绫帐,朝床围看去,一看即振奋不已,知道找对了。
再看却心惊了。
越看越心惊!
越看越诧异!
她发现,这设计十分复杂,最后一道机括既是总闸,也是开关,一旦合拢,锁闭了密室的同时,也打开了里面的机关轮盘,轮盘随机转动,所有机关方位将重新排列,除了设计者自己,别人根本不能辨识。
若是以往,李菡瑶必不能破解,眼下她却有六七分把握,因为她自从得了王壑那套机关解析后,偷空研习,已经小有所成;这次来西北,她又向王壑讨教,王壑自然倾囊相授,并以玄武关太极八卦阵为例,细细讲解与她,她本就聪慧,自然触类旁通;再加上她给王壑帮忙,亲自参与玄武关重建图纸的绘制,从中获益匪浅。
但是,真正促使她解开这密室关键的,却是在西北临行前一天,他们最后完善玄武关的图纸时,王壑告诉她的几个要点,恰是解开眼前密室的关键。
她不禁怀疑,王壑是有意透露。
难道他纵容我逃走?
李菡瑶有些惊异。
她想起刚才两人的亲吻,是那么难舍难离,在她,因为要脱身故而不舍;王壑又是因为什么呢?晚上回来就能再见她,何至于如此不舍?真爱她到如此地步,以至于一刻也不能分离吗?她疑惑又难过。
可是,她没时间琢磨了,当即收摄心神,推演破解机关之法。半个时辰后,她打开了机关,就见那床后豁然开了一扇门,隔着白绫帐子,幽深神秘。
她忙撩起帐子,钻了进去。
先向下行了九十九级台阶,再顺着一条平直的通道,向北边行走了半里路,发现好几间密室。她都破开了,进去张望了一番,依旧出来。穿过密室,再上台阶。然后又是一间密室,正前方的墙壁上,有一浮雕。
这便是出口机关了。
李菡瑶静静站在那,看着那浮雕,不知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她才上前,抬手放在浮雕上方,然后顺着破解的顺序依次或点、或旋,正转、反转,将所有的步骤都做了一遍,在落了灰尘的浮雕表面留下手印,却未用力,因此那机关纹丝未动,然后她转身,依然回到王壑的卧房,
将一切复原,她才躺下。
静静眯上眼,仿佛睡着了。
若有人在旁,便可看见她眼皮微动,睫毛微颤,显示她并未睡着,而是在想心思。
忽然她又翻身起来,走到衣柜前面,拉开柜门,找出一套灰色锦袍,并腰带等配饰,放在角落里。
又走到桌边,倒水、研磨,然后铺开一张纸,挥毫写下一张字,静待墨迹干后,折叠封好,塞在枕头下面,刚收拾好,就听外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她整了整衣裳,拉开房门。
“观棋!”
外间起居室,正隔着茶几伸长脖子低声说话的江如波和王均听见声音,同时起身,扭头看过来。
李菡瑶见江如波能站起来了,且养的白白净净的,差不多恢复了以前模样,大喜,疾步走到他面前,开心地笑道:“二表少爷,你还好么?”
江如波嚷道:“好什么!小爷——”刚要发牢骚骂人,想起王均在旁边,忙又将话咽了回去,干笑两声道——“吃的好,睡的好,就是闷的慌。”
王均也尴尬,对李菡瑶赔笑道:“姑娘睡好了?我叫人来伺候姑娘梳洗。”转脸就要叫人。
李菡瑶摆手道:“不必!”
王均忙问:“那姑娘……”
说到这却说不下去了。
只见李菡瑶沉着脸,盯着他看了一会,又看看门口,冷冷道:“我有话要跟江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