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走近原本离他还有些距离的沙发，一步步脚步踩得很重，暴怒时散开的讯息素自带着一股威压，这让他周遭感觉就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粗暴地揪起男人的领子，将对方从沙发上提了起来。

陆是名优秀的警察，的气势压抑住，但要想躲开瑞恩的袭击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不过他似乎出自某种原因默许了瑞恩的举动。这让瑞恩烦躁，一口气憋在胸口上吐不出去又散不开来。

他们彼此都清楚陆为了什幺不做反抗，也许他正想利用这种方式惩罚他自己，弥补自己犯下的罪恶。

两人的身体离得如此之近，近到瑞恩可以清楚看到陆眼眶底下掩饰不了的浓黑，还有无法作假的憔悴与颓丧。有那幺一瞬间，瑞恩心软了，他想起过去这个人身上曾经是那幺具有活力——当初亚瑟将他介绍给自己时，第一个吸引住他目光的就是那股蓬勃的鲜活生命力。但同时瑞恩也想起他兄长留在他记忆中的幸福笑容，这让才刚软化的心立刻又坚硬地彷彿磐石。

不管现在的陆看上去有多令人心疼，对瑞恩来讲，他依旧跟那些谋杀了亚瑟的人同罪。

「警官，好好认清自己吧，你就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放弃了亚瑟。」瑞恩听着自己冷酷的声音从嘴里吐出，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所以在我面前装什幺无辜呢，刽子手。」

陆的线人在暴露身份时躲了起来，一名愿意指证毒品上线的线人是如此珍贵，警察们不能失去他。所以就为了一个美其名是迷途知返的毒虫，瑞恩的兄长死在那些控制毒品的帮派暴行之下，因为那些人觉得有必要要给给他们製造麻烦的警察们一个严厉的警告。

瑞恩相信在接到亚瑟被凌虐的影片及死讯时，陆是痛苦的，可这并不代表他就应该要大度的原谅对方。

他满怀恶意地希望对方越痛苦越好，因为亚瑟受到的折磨远胜于这种马后炮似的忏悔，至少陆还活着不是吗？

一个坏人不管干了多少错事，彷彿只要悔过了做了一件好事就值得称讚，遗忘了过去从那人手上流出的毒品同样荼毒了无数的普通人。但亚瑟呢？他的哥哥做了什幺？不过就是跟一名警察结了婚，却赔上了自己的生命。而那些製造了他兄长死亡的人，却用着一副假惺惺的面孔安慰他，彷彿那些对亚瑟的讚美就能弥补他失去的东西一样。

「你可以把那家伙交出去的，只要你告诉他们地址，亚瑟就不会死。」即使瑞恩知道这只是种假设，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口，「但你没有，是你默许了那些人杀了亚瑟。」

「不行……那是我的责任……」或许是因为领口被拎着妨碍到呼吸，陆讲话的声音有些喘不过气，脸上也浮起痛苦的神情。

「你的责任？」瑞恩嗤笑，「让我告诉你，你的责任是什幺，是给亚瑟生个他期盼已久的小孩，是让我哥好好活着享受家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