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谁?”
“我找夏承学。请问他在家吗?”
“你是谁?”
“我叫易霁虹。”
门又关上。不一会儿,门又打开。
“你是易霁虹?”
夏承学把易霁虹上下打量了一番,虽说跟记忆里的样子有差别,可是依稀还能分辨出当年的样子。
“是我。”
“进来吧。”
易霁虹跟着夏承学进了门,四下望了望,嘴角露出一丝窃笑。
“这么多年都没见了啊。”
夏承学倒了杯茶,递给易霁虹。易霁虹接了过来,斜眼看了一眼茶杯,顺手放在茶几上。
“这儿跟我上次来,感觉没什么变化。”
易霁虹端坐在正屋中间,不时看看四周。
“乡下地方,哪来那么多变化。倒是你,变化挺大。”
夏承学咂了口茶,又上下打量着易霁虹。
“我其实也没变。还是夏家的媳妇。”
“哦?这我就不清楚了。呵呵。”
夏承学翘起二郎腿,言语中透着挑衅。
“夏冉江之前来过吗?”
易霁虹听出了话外之音,沉了一口气,迅速转移话题。
“来过,待了一晚上就走了。”
“这孩子不懂事,怎么待了一个晚上就走了。自己家,倒显得生分了。”
易霁虹双手自然交叠放在胸前,唇齿间“自己家”拖着长音,缓缓而出。
“是该常来,来城里上学,无依无靠的,也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人在了。”
“就怕人在心不在,鸠占鹊巢、反客为主倒是心安理得。”易霁虹“扑哧”一声笑出声。
“你什么意思?”
“我就直说了吧,这沾亲带故的,说话绕来绕去累得慌。”
易霁虹坐直身子,仿佛顿时回到了熟悉的庭审现场。
“我是来收回这个房子的。”
“收回房子?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这房子怎么来的,你我心里都清楚的很。这房子本是夏承禄的父亲夏德章所有,只是因为当时夏德章去云南支援,看你们可怜,暂时把这房子借给你们一家住着。如今夏德章早已去世,夏德章后人来索回财产,有何不可?”
“笑话,你也敢称夏家后人?当初是你自己跑了,十几年都没个信。现在趁着这房子要拆迁,你居然回来要房子?”
“的确我跟夏承禄不和,那也是我两夫妻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易霁虹像是受到了刺激,起身走上前。“但是,即便十几年过去,我们夫妻关系还没解除。现在夏承禄和我公婆三人都已经去世,我完全有资格索回房子。”
“你说这房子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
易霁虹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朝着夏承学眼前晃了晃:“我婆婆刚过世,去世前交给我的木盒里都是证据。”
“即便你跟夏承禄关系还在,你也没资格要回房子!”
“你是说夏冉江?”
易霁虹发现夏承学一脸的慌乱,仿佛吃下一颗定心丸,又缓缓地坐下来。
“按照法律顺序,我可是第一继承人。当然,我是夏冉江的母亲,这房子要回来也是给他的。我婆婆爱惜孙子,这也是她去世前唯一的愿望,想留下一点财产。”
“我不给你又能怎么样?你去告我啊!”
“呵呵。”易霁虹低眉,玩弄着手里的茶盖。“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
“我管你干什么的。你给我出去。夏家不欢迎你。”
夏承学额头开始冒汗,青筋爆出,一手直直地指着门外。
“我不会让任何人染指夏冉江的财产。”易霁虹直视夏承学的眼睛。“眼下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你老老实实把房子还回来,念在夏冉江还在这里住了一晚的份上,过去你们家住的这几十年我也就算了,一晚抵几十年,你们不亏。另外,我还会给你们找一处房子安顿下来。第二,如果你还是这么坚持不肯还,那么我就只能走法律程序了。我现在把话撂在这儿,在法庭上你没有任何胜算,到时候你们无家可归,千万不要怪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易霁虹说完,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扔在桌上。
“我给你十天时间。想清楚后给我电话。”
傍晚,夏冉江和何啸宇一人手里抱着几本书从图书馆出来。
“哎,我刚才一直憋着在图书馆没跟你说。刚才我到处溜达的时候,到了图书馆最底层厕所,听到隔间里有动静,真不敢想象有人居然这么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