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孝道大于天的异世界,若是流传出去,不光陆成材这个人毁了,陆家的名声也臭不可闻了。
她去厨房跟陆冬芙说了一声,说去告知村子里的人爹去世的消息,陆冬芙垂着眼帘,说:“有劳相公了。”
祁钟钰说了句没关系,便离开了陆家的院子,一边在村子里传递消息,一边寻找陆成材的下落。
在找遍了整个村子后,果然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陆成材,他此刻的状态也很糟糕,整个人瑟瑟发抖,嘴唇都干裂开来,跟以往用鼻孔看人的小子判若两人。
祁钟钰一点也不觉得他可怜,走上前冷冷的道:“爹的尸体要尽快下葬,你作为爹唯一的儿子,必须全程在场。”
陆成材吓了一跳,摇着头说:“我不回去,爹没有死,爹不是我……不是我……”
祁钟钰知道他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她越发厌恶这个自私的男孩儿了,拎着他的衣领道:“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你必须回去,不然整个村子都会看陆家的笑话!”
陆成材拳打脚踢,想要从她手中逃离,祁钟钰本来就烦他,一点也不留情的揍了他一顿。
当然,没揍脸,也不会在身上留下伤痕,却会让他疼痛难忍,甚至之后在床上躺一阵子。
就让他也亲自体验一下,亲爹死前痛苦不堪,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吧。
她运轻功,避开村子里的村民,将陆成材拎回了陆家,将他随意的往院子里一扔,就去厨房看陆冬芙她们。
见两个小姑娘,还蹲在火堆旁边,虽然眼眶泛红,却不曾再哭泣,她就松了一口气。
想了想,她道:“我去临溪村一趟,将爹去世的消息告知大姐吧。”
陆冬芙站起身来,说:“我跟相公一起去。”
祁钟钰道:“不必,你们留在家里,若是累了就睡一会儿,晚上还要守夜。”
陆冬芙点点头,说:“相公路上小心。”
祁钟钰忍不住摸了下她绯红的眼角,道:“别再哭了,哭坏眼睛就不好了。”
陆冬芙心里一热,眼泪又要往下落,她忙忍住,勉强牵起嘴角,说:“嗯,我不哭。”
祁钟钰这才转身离开厨房,刚才被她丢在院子里的陆成材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回房里去躺着了,祁钟钰对这个男孩儿越发厌恶,该说不愧是张氏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摇摇头,快步朝着临溪村走去。
陆大丫得知此事的反应,跟陆冬芙差不多,好在这段时间彭安不再对她动手,彭家也待她好了许多,所以身子骨结实了不少,才没有跟陆三丫一样当场晕过去。
彭安蹙眉,说:“之前三叔亲自去给爹诊过脉,据说虽然病重,但是j-i,ng心伺候着也就无碍了,怎么突然就……”
祁钟钰没说话,彭安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娘子,你就跟二妹夫回娘家一趟,等爹的丧事办完后再回来吧。”
彭安被祁钟钰治疗了几个月,身体其实好了不少,但是他并不想在大冬天亲自跑这一趟。
而且办丧事可想而知会十分辛苦,他很在乎自己这条性命,绝对不会为了别人冒险。
更何况,陆北在他心中可有可无。
陆大丫闻言惊喜不已,哭着连连道谢,被彭安叮嘱办完丧事就回家,她也点头应了。
倒是彭甫听说此事后,托祁钟钰带点银子和药材回去,就当是为办丧事出一份力。
祁钟钰想着不拿
白不拿,便谢过了他的好意,拿着一大包东西,带着陆大丫一起回了陆家。
因为顾虑着陆大丫的步伐,所以她们走的很慢,等到了陆家时已经是傍晚了。
院子里依旧凄冷,不过罗振海已经从县城回来了,陆冬芙等人,也穿上了他买回来的白色孝衣,此刻正跪在堂屋的棺材旁边,屋内还点燃了香。
陆大丫见状,眼泪当场就落了下来,很快就打s-hi了脸颊。
祁钟钰心说:不愧是亲姐妹,三个姑娘都是海水做的,说哭就能哭,还哭的这么厉害。
陆大丫跑去了堂屋,亲眼看到了棺材里躺着的陆北,才终于信了祁钟钰所说的话,哭的更大声了。
陆冬芙和陆三丫连忙扶着她,三姐妹一起哭了起来。
张氏跪在一边,陆成材居然就跪在张氏身边,看上去很老实的模样,只是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看上去像是巴掌扇的,而扇他的人不作他想,肯定是张氏。
祁钟钰心里叹息一声,走上前,接过罗振海递过来的白色孝衣穿在身上,跪在了罗振海旁边的蒲团上。
作为亲眷的他们,今晚上要守夜,明天则会有亲戚邻居上门,送陆北最后一程。
也就是说,要硬生生的熬一整晚,祁钟钰倒是不怕困,只是担心陆家三姐妹的身体。
好在熬了半宿之后,张氏可能因为陆北的去世,突然长了良心,对众人道:“成材留下,其他人回屋里睡一觉吧。”
陆冬芙三姐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张氏面无表情的重复,而向来被娇生惯养的陆成材也不曾跳起来反对,她们才迟疑着道:“不用了,我们在这里守着爹。”
张氏冷声道:“回去休息!没听见吗?”
她的余威犹在,陆冬芙应了一声,一行人离开了堂屋,罗振海纳闷的道:“娘这是怎么了?”
祁钟钰并不想说出陆北死亡的真相,对众人道:“你们三姐妹回屋里休息去吧,我和罗振海去另外一间屋子趴会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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