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霜天晓所说的,可是这南轩国的皇族八卦,这可不得了。
霜天晓见有人有了兴趣,瞬间来劲,用手比划着让大家靠近些,大家反正无聊,便有的做样子有的真的凑过来。
霜天晓却只是想说而已,遂神秘道:“传闻这南轩国的女王,她喜欢的,竟然是国叔……”
“国叔?”黎青蛾顿时惊叫起来,“她喜欢自己的叔叔?”
黎青蛾说这话的时候,众人便投来不明意味的目光——从前,当秦羽还没有来天黎的时候,黎青蛾可是对黎湛——她的亲哥哥,有那么一段误会的感情。
从小到大只和这么一个男人交好,又只有这么一个男人对自己百依百顺,那种对哥哥的依赖,在没有娘亲陪伴长大的女孩子心里,便误以为这就是爱情——为了这,她还差点想要杀了秦无衣。
这事情一直就梗在黎青蛾心里,就像是一根鱼刺,吞咽又吞咽不下,卡着还疼,想吐更是吐不出来。
但随着这一路上跟着这么多人走了这么一段路,见过的人也不再只是天黎王宫和北郊行宫的那些,各异风景也让她想心态比之前更加开朗。且那种听风就是雨的敏感性格,似乎在这一趟有些磨砺。
当下众人这么一沉默,黎青蛾反倒没觉得什么,只好奇地问霜天晓:“真的喜欢她叔叔啊?”
“不是,这国叔不算是她的叔叔……”霜天晓道,“只是南轩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这女王,只能嫁给左右国师中的一个。别的人,是没有可能的。”
“为什么?”黎青蛾觉得这件事极其不公平,那头秦无衣得知这件事情也觉得相当不平。
“若这国师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女王也得嫁了不成?”彼时黎湛和秦无衣都处理好各自的事情,兴致来了,就摆开一盘黑白棋。这漫漫雨夜,不如走上一盘。
秦无衣说话间又落下一字,白字如凤扫尾,渐渐形成欲飞行之势。黎湛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想不到秦无衣的棋艺竟也不赖,开盘的时候还想着让她,此刻看来,她自有自己的一套阵法。初看似乎杂乱无章,等到局势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秦无衣所下的每一颗棋子都是举足轻重的。
没有废子,且让人意想不到。
黎湛又一次被吃了五子。然秦无衣却无半点得意。黎湛的棋艺她是知道的,故意放水到现在,她才能侥幸吃过几颗。若是他当真和她铆劲,还不知道怎么输呢。
“那也无法,南轩女王立国,国师定国,为了巩固政权,将权力掌握在两家手中,便定下这么一个规定。”黎湛细细地重新打量棋盘,秦无衣的打法,光明正大,从不偷袭,这一点倒是让他很是欣赏,落下一子,迎上凰鸟气劲。
“那也不怕,若是女王看上了哪个男人,封为国师,不就完了?”秦无衣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道。
然这话却被黎湛听在了心里。半晌,黎湛道:“只可惜这国师之位,不是女王可以任命的。”
秦无衣抬眼,总觉得黎湛话里有话。但具体是什么,细细想,又什么都没有。重又看向棋盘,黑白子之间的杀势才刚刚开始,尽管黎湛被她吃了几子,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然他落下一子,便显出要突围的局势。果然不愧是黎湛,就算是放水,也个自己留了后路。棋盘上的棋子,向来可以随意调动,但又不是随意调动。随时可以改变角色的棋子,才是好棋子。
当然,这需要操纵棋局的人手腕过硬——这也是黎湛在战场上的打法,让敌人总是摸不清他的套路。四大战神,如此便位列其中了。
“权力这东西,不是永远只在一个人手上。”秦无衣似无意道,随即落下一子,白子之间相互联络,整个棋局比之前瞬间还要活络。
黎湛深邃的眼眸中月光临照海面,如同能见百丈远的海燕呼啸在寒风暴雨中。
“这话,的确不错。”黎湛如薄如削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如玉的指尖捻着的黑子显得更加莹润。
然黎湛嘴角的笑忽然一怔,秦无衣脸上的轻松也瞬间消逝。隔壁霜天晓等人热热闹闹的茶话会也忽然停下。走廊上,一阵莫名的杀气,有人影在蹿动。
雨声很好地掩盖了多数人的脚步声,然而黎湛一行人的耳力却不差。黎青蛾在愣了一会儿之后,吹灭了屋里的蜡烛。
秦无衣执着白子,和黎湛之间也不过就是一瞬之间的顿,而后便在雨声中继续落子,仿若外头那些带着弯刀的杀手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似的。
“一共十一个,来的倒是不少。”秦无衣纤细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白润的白玉棋子,却不急着落下。她的目光不停地在棋盘上逡巡。黑子狡猾而阴诡,是战北冽的路数。
而她的棋子,走的是黎湛和他她对付战北冽的路数。
这盘棋从前黎湛和任广白下过,最后不了了之,但黎湛的白子不过五子便可获胜。她所走的白子,同黎湛当初走白子时候的路数不大相同,更加天马行空,所起到的效果同黎湛是不尽相同的,但总有些不小的收获。
而现在,正卡在黑白子厮杀几个回合之后焦灼的局面。就好像这个下着大雨的夜晚,这一子,当初黎湛还未下,秦无衣即将落下。
“的确是不少。但也不多,”黎湛取过桌子上的清茶,“雨后龙井同雨前的就是不同。”
“可不是,连闻起来的味道都不同……”秦无衣接话,耳朵一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