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尽我所能。”
蒙合去了!
眼睛依旧瞪大着,却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带着冷酷的寒气钻入辜二的耳朵。
他慢慢抽出那一把杀掉蒙合的刀子,仔细擦干净血迹,又抬起沾了鲜血的手,慢慢将蒙合的眼睛合上,直到把现场完全处理好,他才镇定地走出去,那一袭黑袍飘飞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地狱来使。而他的声音,有着以血洗血的酷寒。
“大汗伤治不愈,驾崩了——”
☆、坑深333米,满月
景昌二年五月十五,蒙合驾崩的消息传到了兴隆山。
随这个消息同时传过来的,还有钓鱼城那一仗别开生面的战事。
由于蒙合在大战前突然驾崩,导致北勐军心不稳,阵脚大乱,以至原本胜券在握的一场战役,以战败结束。不过,从另一个层面看,其实南荣与北勐各有伤亡,也算打了个半斤八两,毕竟苏逸也没有讨着什么好。
战斗在天明时结束,钓鱼城又回归了之前的对峙僵局。
苏逸不再主动出城进攻,苏赫一时也攻不破钓鱼城。
有人认为,苏赫不该在战时让全军都知晓大汗驾崩的消息,甚至此战失利的主要责任,都应该由他一人来承担——不过,他们也就私底下说说而已。
蒙合一死,北勐就得变天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谁都知道这位苏赫王爷,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大汗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哪个会在这时站出来,说他半个不字?
不仅他们,就连怯薛军之首的森敦,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余人当然乖觉地闭上了嘴。
大汗驾崩了,这仗当然打不下去了。
蒙合的丧事治办,当为首要之务。
就在蒙合驾崩的第二日,苏赫便下令从钓鱼城收兵,准备为大汗扶灵回哈拉和林。
南荣与北勐两军僵持了这么久,可谓双方皆疲。苏赫借由蒙合之死,带着蒙合的椁棺退兵钓鱼城,结束这场远征,不仅合情合理,也是明显之举。
当日,钓鱼城艳阳高照,苏赫率钓鱼城全体将校登临城头,望长蛇般蜿蜒离去的北勐骑兵,当即洒酒祭天,燃放鞭炮,并犒赏全军,大肆庆祝胜利。
当然,苏逸挡住了北勐进攻的铁骑,还杀死了蒙合,他可以算得上完胜。
这丰碑一般的战争经历,也将永久写入史书,让他的功绩,为百世传讼。
兴隆山上,墨九抱着襁褓中的小丫头,听着这些消息,唇角挂着笑意,斜眼看向萧乾,“我看你啊,坐在这里指挥天下,也蛮累的。而且,人家也未必就会领你的人情。”
“领不领情没关系。”萧乾站在墨九房间的窗前,背着对墨九观山上风光。
墨家九号地势较高,站在这里,可鸟瞰山下。遥遥一望,山野披绿,空气清新,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就连声音也带着笑,“当日在临安,苏逸虽是奉命行事,到底也曾尽心帮过我,故而这一仗,给他一个彪炳青史的机会,也算报答。而且……”
徐徐回头,他唇角弯着,笑看墨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