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顾老“哼”了一声,说,“真以为自己是谁了,盼你回来干什么,让你回来气我不成?”
陈慕西失笑,走上了前,说,“是我想您老人家了,好了吧?你这么忙,哪有空想人啊。”
顾老撇了陈慕西一眼,朝后看了看,问,“就你自己来了?”
“对呀,我一回来,就马不停蹄的跑来见您老人家了。”陈慕西故意说道。
顾老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陈慕西,说,“舒雅还有冉冉来就成,我不耐烦看到你,你回去,让你老婆孩子来看我好了。”
被这么嫌弃,陈慕西一甩头发,拍了拍煤球的头说,“那成,煤球我们俩好久没见了,我带回家养几天,顾老头,你自己玩去吧,我们家就我是闲人,舒雅还有冉冉都忙,没空过来。”
说完,真的领着煤球转身走了。
“你这个小混球,你再敢走一步试试。”顾老拿拐杖敲着地,气道。
陈慕西转过身,耸耸肩,边朝回走边埋怨的说,“顾老头,你说说,你怎么年纪越大,越爱耍小孩子脾气了?还有这脾气,也是越来越坏了。”
“我这是为人耿直,哪像你,心里一套,面上一套,虚伪的很。”看陈慕西回来了,顾老又开始致力于给陈慕西添堵。
陈慕西扶着顾老的手臂,说,“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看我虚伪,不就表明,你自己虚伪?放心,咱们爷俩都认识这么些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呀,顾老头,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两人边往里走,顾老边说道,“少在这套近乎,我和你小子不一样。”
进了屋后,顾老看了一眼紧跟在陈慕西腿边的煤球,有些感叹的说道,“煤球也老了,狗也和人一样,念旧,看到你回来,看把它高兴的。”
陈慕西把提的一些点心等吃食放在桌子上后,感觉顾老说的话,有些不对味,就试探的问道,“顾老头,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顾老坐下,提着茶壶给陈慕西倒了一杯茶,说,“人老了,总会变的多愁善感一些,想和子女待的近一点。”
陈慕西拿茶杯的手一顿,惊讶的说,“您有孩子?”
顾老白了陈慕西一眼,说,“谁和你说,我没有孩子的?”
陈慕西干笑了两声,实在是不怪他这么以为,这么些年,顾老一直都是独居,很少见他和谁有来往,家人孩子的事,更是连提都没有听他提过,他哪里像是有家人孩子的人。
“那你打算和孩子住一起了?”陈慕西问。
顾老“嗯”了一声,四周打量了一眼,叹息了一声,说,“过完年,我就出国去,你不是要被公派留学的?到时候咱们还能见面。”
幸亏没喝水,要不然陈慕西铁定呛到,他怎么也没想到顾老是有海外关系的人,孩子在国外,这些年,竟然没人知道。
顾老看陈慕西没说话,就又道,“事情比较复杂,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不耐烦说。还是说说你吧,听说你曾拒绝陆澄的示好,蛮有骨气的嘛。”
陈慕西狐疑的看向顾老,问道,“这又是哪听来的?”
顾老没答,而是说道,“前不久才听说的,我倒是没想到你和陆家还有不浅的渊源。”
“渊源这东西,深深浅浅的,谁也说不准。”陈慕西说。
顾老听出陈慕西并不想和陆家扯上关系,摇了摇头说,“既然不在意,干嘛还这么急于撇清?”
陈慕西顿了一会儿,说,“在陆家的事上,我屈服于我的卑微,但我也有谁都夺不走的骄傲。”
“可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顾老说。
陈慕西摇摇头,说,“我一身所学,都是我爸苦心教导出来的,南山村里有我爷爷奶奶、二叔二婶,他们才是我的亲人。
我奶奶知道我喜欢吃手擀面,就算白面不多,我每次回去,她还是会给我做一碗,我二叔蜇的满头包,也会给我弄蜂蜜,捉鱼吃。
在成长中,他们都尽力为我做了许多,我努力生活,也是希望有一天,别人时夸我爸会教孩子,而不是莫须有被扣上是陆家这个姓的功劳。
而且,就算陆澄成绩斐然,可他人在国外,就在国内的陆家人来说,就我所见,也蛮一般的。”
顾老点了点头,说,“这倒是。家族…”
陈慕西打断,坚定的说,“我姓陈,和陆家只能是可以偶尔来往的朋友,或者是陌路人的关系,他们那些什么家族讲究守望相助这些,和我们家没关系,事实上,这件事我根本不会告诉冉冉这一代。”
顾老看陈慕西态度坚决,老狐狸一样的笑道,“看来,老陆的算盘是彻底打错了。”
陈慕西却没笑,态度认真的说,“顾老头,说实话,我不喜欢陆家,上次我见陆澄,觉得他说的对,可不管是陆家有什么原因,这世上从不存在完全站在对方的角度想问题的事情,就算他们有苦衷又怎么样,我就是不想体谅。”
陈慕西至今还记得,回城在知青办工作的时候,第一次见陆家人的感觉。
说白了,当时是陆家需要帮助,是处于弱势,可是陆海毫无自己是弱势的自觉,态度摆那么高,凭的是什么?不就是觉得他是长辈,在自己面前端架子嘛。
可是,身为长辈从未尽过半分责任,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自信,觉得别人就稀罕认他。
认祖归宗什么的,陈慕西从来不信奉,况且,真的认的话,他原来的灵魂是姓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