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月继续道:“还有一事,长公主这一月十五,不去国寺。”
沈若华点了点头,既然已经确定自己想要的答案,长公主府探不探都一样。
“行囊收拾好了?若收拾好,明日便启程。”沈若华迫不及待想要恢复记忆。
“收拾好了。”庭月不舍道:“小姐,您当真只带寒飞去?”
“不。”沈若华见庭月眉眼微动,含笑道:“朝三也一同去。”
庭月跺脚:“小姐!”
“行了,我会快去快回。”沈若华提着准备好的礼包,去探望姜檀。
路上却十分拥堵,一条长长地护送队伍,将并不宽敞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庭月下去打探,脸色不太好的回来道:“今日是福安公主去庵庙的日子,晋阳郡主随行。”
沈若华眼底流露出一抹笑意:“总算是近段时间来,第一个好消息。”
庭月低声道:“听说福安公主快不行了,她自己心中也有数,南阳王与南阳王妃跪在御前求饶,福安公主也不愿松口,甚至直言不讳道:‘本宫与晋阳妹妹姐妹情深,她舍不下本宫,本宫亦是不能没有她。无论去到何处,我们两姐妹都不会分离。父皇、王叔,若我与晋阳之间,谁有个万一,都会不弃彼此。我此生再没有什么遗憾,只是对不住王叔,还望父皇多多补偿王叔。’南阳王心知福安此去凶多吉少,有去无回。福安不肯妥协,皇上又赐他富庶封地与兵权,方才答应了。”
沈若华‘啧’了一声,福安这是死也不肯放过晋阳。
她撩开帘子,见一辆马车畅通无阻的往前驶去,队伍自发的往一侧让开。沈若华眼前一亮,她立即下车,身姿灵巧地钻上那一辆寻常的马车。
一清觉察有人,连忙拔剑,下一刻,见到一张笑意盈盈地脸,怔愣住了。
她居然还有脸出现在主子面前!不怕主子收拾她?
沈若华这一回不敢放肆,乖巧地跪坐在君瑕对面,半举着手挥了挥:“嗨,真巧啊。”她看着相爷身上穿着的那件软袍,十分地眼熟。
君瑕一手捧着葡萄缠枝牡丹铜手炉,一手拿着奏疏,眉眼清冷,对于她的造访,眉毛都不动一根。
“很眼熟?”君瑕放下奏疏,抬眼看向她,神色冰冷:“你拍卖地那件袍子。”
沈若华从他眼中看到一闪而逝的煞气,咽了咽口水,干笑道:“那什么,相爷铁面无私,您帮我一个大忙,将公主府的地图给我,我贿赂您银子,您定然不屑一顾,且会玷污您这么高洁的品性。这不,我也不爱占人便宜,便举行拍卖会,吩咐我家夫君拍下送去贵府上。后来我意识到此举不妥,但是相爷您是菩萨心肠,定然不会与我这等苦难人计较。”
“菩萨说他要计较。”君瑕语气淡淡。
呃?
君瑕修眉凤目,一双眸子里似落满霜雪,寒气冻人:“生得菩萨心肠?我这等奸臣,又如何是普度众生的慈悲菩萨?只会是地狱阎君,专门与人为恶、算账的。”他停顿一下,似笑非笑道:“你这等巧舌如簧的小人,该是要拔舌?”
沈若华一脸懵逼。
一清‘噗嗤’一声闷笑出声,君瑕冷眼瞥去,他捂着嘴,使劲憋笑。
主子曾说菩萨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又怎知人间疾苦?
偏生主母又说主子生就一副菩萨心肠,被怼了吧?哈哈哈!
沈若华像是没有听见他话中的冷嘲,往他身边凑了凑,套近乎:“相爷,不瞒您说,打第一眼见到您,我就觉得十分亲近!你奸臣,我奸商,你说我们注定是不是一家人?您若是阎君,那我必然是您的小鬼。一家人,哪里有什么隔夜仇,您说是吧?”
说到最后,沈若华略有点虚。
饶是她脸皮厚,也不好意思,强行认亲啊。
庭月东张西望,就是没眼看沈若华。
一清嘴角抽搐,算是认识到她厚颜无耻的程度。
君瑕眼眸里却似乎有破冰之象,不知沈若华哪句话取悦到他。眼睫颤动,遮住眼底的神色,语气不善:“滚罢。”
沈若华这才发觉马车已经停下来,话已至此,她也不好再继续厚着脸皮蹭车。
磨磨蹭蹭下车,还未站稳,马车便疾速驶离。
庭月抱着礼包,惊讶道:“咦,小姐,相爷送咱们来姜府了。”
沈若华心底对君瑕的那一丁点的不满一扫而空。
“小姐,相爷的意思是不计较您拍卖他衣裳的事了?”庭月回想起君瑕的态度,被小姐插科打诨,似乎并未有怪罪之意。
沈若华颔首,君瑕比想象中要大度。
门仆见是沈若华,立即将人领进去,正巧遇见姜檀新买的丫头喜鹊:“喜鹊姑娘,沈小姐是小姐的贵客,您将人请去见小姐。”
喜鹊听闻过采儿提及沈若华,说她是小姐的恩人,便立即热忱的带着她往后远走。
“沈小姐,朱家那边的夫人来了,小姐在招待。”喜鹊带着沈若华去主院候着,姜檀正在花厅见朱夫人。
沈若华一怔,朱夫人来找姜檀?
要孩子?
果真,她一院子,便见喜宝坐在台阶上,托腮盯着院门,闷闷不乐。
“喜宝,嘴长得可以挂油壶了。”沈若华点着她噘起的小樱唇。
喜宝抱着沈若华的手臂,苦着脸:“姨姨,祖母要带我回朱家,可是我不喜欢那个家。我听见爹爹和姨母说我不是他的孩子,不准许我姓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