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头头是道,很是看不上太子的所作所为,可数年后他真面临了这种情形,方才知道什么叫“意难平”,也明白为何当初太子会是那般模样。
云浓这个脾性,是真能将人给气个半死,又让人无可奈何得很。
好聚好散?
顾修元想起云浓当时的说辞,收紧了手心,低声自语道:“不可能。”
*
云浓在这别院住了四五日,便得动身回徐家去了,毕竟以她如今的身份,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
景宁与她一道回京城,还亲自将她送到了徐府。
这就是要为云浓撑腰的意思,但凡有点眼色的人,就能看出来大长公主很看重她,不会轻易招惹。
果不其然,她才回到聆风院不久,柳氏便闻风而动找了过来,旁敲侧击地打探着。
“大长公主看中了我的制香手艺,邀我到别院去为她调香,”云浓搬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还说若是赶明儿得了空,让我常去她那里。”
柳氏笑道:“妹妹能入大长公主的眼,是好事。”
她又问了些零零散散的事,寒暄了几句,方才离开去正院回了老太太。
这事后,聆风院中的供应就又好了起来,连带着仆从的态度都又有了微妙的变化。
“都是墙头草,”翠翘撇着嘴向云浓道,“这些人也真是绝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云浓挑了些唇脂,晕开来:“不必理会这些,咱们今日到铺子里看看。”
第20章
这些日子来,绮罗香的生意愈发地好起来,京中的闺秀们十有八|九都知晓有这么个铺子,甚至还会亲自到铺子中挑选香料。
这么一来,原本的铺面便显得简陋了些,地方小、装潢摆设不够雅致,所处的位置也不大好。
云浓与徐思巧商议了一番,决定花大价钱买个新铺子,好好地布置一番,正儿八经地来做香料生意。几个月下来,她手中也积攒了不少银钱,虽不能与当年比,但用来办事也绰绰有余了。
绮罗香那边一直是阿菱在照看着,云浓见过她几面,很是投缘,便放心地将大半事情都交由她来管。
昨日阿菱遣人来传话,说是新铺面已经寻好,请姑娘抽空来看一看,若是合用便可以定下。
云浓整日里闲得很,便直接应了下来,邀了徐思巧一道去转转。
她平日里在家时并不爱打扮,如今要出门,少不得收拾一番。
翠翘替她梳了朝云近香髻,簪了两朵浅粉色的珠花,米粒大小的珍珠串成的流苏垂下,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着。
额前的碎发散下,蛾眉轻扫,点红唇,再配上淡粉的袄裙,显得格外娇俏。
她如今正是大好的年纪,纵然是不施脂粉,依然娇艳动人,如今精心打扮之后,便愈发地惹眼。
翠翘替她抚平了裙角,打量了一番,回过头向祝嬷嬷笑道:“咱们姑娘可真好看。”
祝嬷嬷理着绣筐中的各色丝线,先是夸了两句,而后又感慨道:“不知将来谁能走了好运气,将姑娘娶回家去。”
她一向是将云浓当自家孩子看的,觉着无一处不好,盼着她能嫁个好人家。楚家退婚之后,她倒是不再刻意去提,但大抵是习惯使然,总是不自觉地就扯到婚嫁上面。
“哎哟,”云浓一听这话就觉着头大,连忙扯了翠翘,向祝嬷嬷道,“四妹妹还在等着,我就先出去了,午间未必能回来,嬷嬷不必等我们。”
祝嬷嬷无奈地笑道:“好,知道了。”
及至出了院门,云浓方才放缓了步子,长出了一口气。
翠翘强忍着笑意问道:“是不是到了嬷嬷这年纪,就总是惦记着旁人的婚嫁?我看她老人家这势头都能去当个媒人了。”
“大抵老人家都是这样。”云浓抿唇笑了声。
当年她还是郡主时,窦太后每次见着她,也必然是要提一提婚事的。不过大抵是因着有景宁那倒霉催的亲事在前,提归提,倒没有逼迫过她,只是仍旧恨不得将满朝的青年才俊挑出来,任她来选。
云浓被这些话念得多了,都当耳旁风。
与徐思巧汇合后,一道上了马车,到绮罗香去。
云浓见徐思巧与往日不大一样,眉间似有忧色,便问了句:“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两人如今关系很好,徐思巧也没隐瞒,叹道:“我方才出门时遇着了太太,被她训斥了几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是二房的庶女,还与徐思蕊这个嫡女有隙,原本就不得二太太喜欢。
想了想,她又道:“说不准是三姐姐见不得我好,又去太太那里上了眼药。”
这虽是揣测,但云浓想了想往日的事,不得不承认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太太不想让你出门?”云浓问道。
“不单单是这样,她还说我不该掺和这些个生意之事,跟姨娘家的人走得太近,平白掉了身价。”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