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笑,总算是揭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道:“回江南做什么?不瞒江大侠,我的祖籍在漠北啊。”
江别鹤差些被气得吐血,他这几年改头换面,也也在学易容术。
但他深知像他这样半路出家的人,用人皮面具反而容易露馅,所以就算在面上做伪装,也是修饰为主,哪想到这趟昆仑山之行,竟给他遇上了直接把他骗过去的行家!
“你……你……”
“我劝江大侠还是少费些力气吧,不然惹了我们杜公不高兴,我怕你另一只手也留不了。”司马烟道。
他提到杜杀,叫江别鹤也不由得把目光放到了这个背对他们而立的白衣男子身上。
上回两人见面,江别鹤被他拂了面子,心中十分记恨,这回更是被杜杀伤了一只手,自然更恨。
他想不通,杜杀难道不怕燕南天醒过来后报复恶人谷吗?!
诚然当年是他把燕南天骗进了恶人谷,可最终让燕南天变成一个活死人的人还是以杜杀为首的恶人们啊!
想到这里,他决定再奋力搏上一搏。
于是他高声道:“杜公此刻为燕南天对我下杀手,等燕南天清醒后,他也未必会感谢你!”
杜杀根本没理他。
而他继续:“还有这恶人谷!原本可是你的,屈居在一个女人下面你难道甘心?何不与我联手,趁此机会将这二人一起除掉!”
在江别鹤看来,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没了心腹大患,杜杀也能拿回自己在恶人谷的地位。
他觉得杜杀只要不傻,就应该答应。
但令他失望的是,杜杀依然没有理他。
这个一身杀气的男人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弹,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好一会儿后才冷声道:“他太吵了。”
一旁的司马烟立刻反应过来:“是,我这就让他闭嘴!”
杜杀嗯了一声,目光始终落在正给燕南天梳理真气的燕流霜身上。
他现在已知道了燕南天的身体状况究竟有多危险,所以哪怕他清楚燕流霜的本事,也无法不为她担心。
至于司马烟,则是在应完他这一声后迅速点了江别鹤的哑穴。
司马烟心想,江别鹤方才那一番话,换了谷中其他恶人,指不定就答应了,可他真是个傻的,竟然对摆明了喜欢燕流霜的杜杀这么说,简直是找死啊!
这下连他都有点同情江别鹤了。
看来真是人之将死,其言必蠢罢。
之前配合他做戏的万春流显然和他想到了一处,此时与他交换一个眼神,而后也摇了摇头。
屋内就这样恢复了安静。
而在这样的安静之下,药桶内发出的细微声响自然也准确无误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万春流和司马烟虽然不及杜杀那样紧张,但看着燕南天那副即将醒转的模样,也一样将心吊到了嗓子眼。
他们不知道,这个屋子里真正最紧张的人,其实是被点了穴还动弹不得的江别鹤。
此刻的江别鹤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相比他们几个,正在给燕南天梳理真气的燕流霜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一个。
这事她已经做了整整一年,做起来再熟练不过。
不过过去一年间,梳理完就算暂时结束,这回却有点不太一样。
再看燕南天体内的功法又上了一层楼,她猜燕南天应该是真的快醒了,所以熟练之余,也没有放低谨慎。
说来奇怪,他们两个虽然素不相识,还一个用刀一个用剑,但修炼的功法却是正好有异曲同工之处。
加上两人都姓燕,要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燕流霜恐怕真要觉得他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兄长了。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在药桶中一动不动坐了八年的男人终于颤动着睫毛睁开了眼睛。
他生得并不十分英俊,又因为这八年的经历比常人落拓许多,闭着眼睛的时候,看上去简直跟流浪汉无异,可当他睁开眼,在那双宛如寒星的眸子映衬下,竟是一丝一毫的狼狈都没了。
燕流霜见状,当即松了一口气:“你可算醒了。”
这几年里燕南天虽然一直没醒,但他隐隐有意识,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帮自己疗伤,此刻听到她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回头去谢。
可他一回头,先瞧见的却不是燕流霜,而是躺在地上的江别鹤。
在这一刹那,被压制了八年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他几乎是瞬间就从药桶里飞身而出,用嘶哑的嗓音愤怒道:“江琴!”
燕流霜:“????”
等等?江琴?!
其余三人的反应也和她差不多,毕竟谁都想不到一个能和慕容山庄交好的江南大侠竟会是昔日天下第一美男子的书童。
司马烟更是直接咋舌道:“敢情当年就是你设计了燕大侠和我们恶人谷啊?”
当年燕南天杀进恶人谷来时,为的就是找江琴。
杜杀那会儿就很尊敬他了,甚至还让手下去问,若是谷中真有江琴这个人,他愿意将其交给燕南天。
可恶人谷中的确没有这个人,而燕南天嫉恶如仇,并不信他们,以至于最后两方人马还是闹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司马烟也是在那天夜里进的恶人谷,他至今记得燕南天喊出那个名字时的表情。
事后他还和其他人一道感慨过,好奇这江琴究竟是什么人物,谁曾想八年过去,这人就变成了江南大侠,还试图进恶人谷对燕南天再下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