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的孙子,保宁王世子俞简也是差不多意思:“既有恩荫,更不能给皇上丢脸,我赶了这科。如果有人认为我占名额,对不住了,总比背后骂我草包世子的强。”
花行剑、楚行斧、识墨、石砚上台,讲述他们跟随主人,最后被收为义子的过程,说的人动情,听的人也红眼圈。
樊华最后一个上来,憋着气:“没有父亲就没有我,父亲说我能中,我们虽在外面,也就地报名。如果有不信的,可以去当地贡院查验。”
他走下看台,激动的不能自己,好些人对他笑,他一个也没看到。
中午到了大家吃饭,下午,有人送上案几,每个举子一个。
软垫一个,盘膝而坐。
笔墨纸砚各一副,试题由举子们随意翻书拟定,再抽签得来,大家坐下,在春风草地上做文章。
科场里的钟点,头天领卷第二天交,在科场里过上一夜。在这里呢,两个时辰内解题、构思、誊写、交卷,大家没区别。
第一个交卷的是花行剑、识墨。
第二个是俞简。
第三个是楚行斧、石砚。
孔御史在看台下面维持秩序,见女婿送上底稿,匆忙看过心情激动。找到楚云期连声道谢:“你教的好。”
楚行斧的文章先让老丈人无话可说。
孔御史忘形,楚云期故意道:“谢什么,儿子是我家的。”
孔御史家中没有别人,楚云期总在外面,楚行斧夫妻住在孔家。见楚云期这样说,孔御史不无紧张,干笑:“呵呵,王爷闲下来,还是料理长公主亲事的好。行斧夫妻,就不劳你们再多过问。”
楚云期啼笑皆非,正要再说两句。孔御史神秘兮兮的凑近他:“要是还闲,赶紧把亲儿子生下来。”
亲昵的捶捶楚云期肩膀:“你还年青。”
楚云期一高兴,不再和他理论。孔御史走开,楚云期继续盯着樊华,见樊华抬头看来,就轻松自如的一笑。
樊华就来了精神,对着考卷虎视眈眈。说不紧张是假的,就连闻讯陪他的樊老夫人、姜氏和张春姑,都紧张出一身又一身的汗水。
最后一个,樊华交卷。姜氏对儿子走去,樊华对楚云期走去,把底稿送上,手拿的地方已然湿了。
楚云期看过,点一点头。
只这一点,樊华跳高,姜氏忘记内心深处的固执,深深拜下来。樊老夫人对着春光里喃喃:“好儿,你托人不误,华哥真的出息了。”
晚霞出来,一轮夕阳神采无俦。不等举子们担心,有太监高声宣旨:“命有司就地连夜阅卷,定出名次以安举子之心。城门,今夜不关。”
举子们欢声雷动中,看台上官员面前多出来案几和笔墨,每个人这就开始阅卷。
晚饭,有人是家里送出来,有人就地购买,就在这里吃了。
回家睡觉的人相当少,都知道这是百年甚至数百年难得遇到的一回。哪怕不是举子,不是商贩,也围在看台下观看。
阅卷费神思,不时有官员起来走动几步,或者趴在案几休息会儿。
“给。”
上官知送进一个大包袱给楚芊眠。
打开来,是枕头和被褥。
“歪会儿吧,明天早上能出来都算快捷。”
扬马鞭子,上官知指指城门:“那里我占一间房,让人烧热水,你的梳头东西也取来,等下你去洗漱。”
“你呢?你也看了一天,你也该累了。”楚芊眠说完,就觉得心头一紧,后背一凉。
这是说错话的兆头。
车外那人含情脉脉地送来眼风:“陪你。”
楚芊眠看看枕头,这是睡觉用的,很想扔回他脸上,又怕他太得意。
这一夜,大家都熬着。看到花白头发的官员不时揉眼窝时,有些举子们心里沉甸甸。
第二天的上午,所有名次出来,并不是直接公布写上榜单,而是再次由举子们抽出得意的考卷,一一讲解。再写榜时,落榜的人再无怨言。
相反,国子监、翰林院的讲解,让他们受益匪浅,离京的时候,山呼万岁的人不少。
四月里,新丰帝看笑话。外省传来的闲话,只针对早早出京,甚至出京后不敢回家,寻亲觅友躲藏的举子们。
他们懊恼无比,原来还有一科?原来有大学士们公开讲解。这一回的恨,由自己而起。
国舅见太后时,告诉她:“不少官员都说安泰长公主防范得当,及时稳住这次风波。”
而事实上也是。
……
五月天,石榴花红,护国王府第建成,安佑王府第修缮完成,太后带着楚芊眠走了一趟,把不满意的地方再修改。而铁氏修书给父亲,请他进京论定礼。
“夫人,我们要进京了。”西宁老王拿到信,笑得合不拢嘴,一路歪斜的回正房。
铁标一路狂奔到花家:“小五妹妹,我们进京成亲去。”这两个年长稷哥三岁或四岁,成亲虽然早,但也说得过去。
老王上路时,花小五想当然随行。
人逢喜事精神爽,马都似乎跑的快。到的头一天给铁氏送信,铁氏却不在京里。楚芊眠成亲是大事,楚云期夫妻也久不回原籍,带着樊华夫妻还在江南。
老王不用主人招待,在安佑王府安下行李,当天就有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