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明紫衣袍的年轻神君，摇着扇子在台下宽阔的地上来回踱着步子，回过身来见到他们，清俊的脸上立时神色微妙起来，目光在两人身上好几个来回，笑了几声道：“我就说嘛，你一人来什么无尽海。”

这声音倒是挺耳熟的，好像就是方才水上的那个声音？模样也有些熟，可是栩栩在脑中搜了一圈，也无果。

少昊挑了下眉头，“你近来很闲？还特特来此替青龙来练兵。”

长琴摇着扇子，笑得意味不明，“这无尽海的兵我哪练得动，这许久了连出兵训练的时辰我都未摸清，我就是来寻你的，方才心急了些，一时也未注意是个甚么场合，得罪，得罪。”话是如此说着，可预期中除却满满调侃之意，还真无半分赔罪的语气在其中。

栩栩对他说的什么倒并不在意，对他手中的这把扇子倒是挺感兴趣的，这扇子瞧着同普通折扇无甚差别，可是摇晃之时，扇面上的画居然自己动起来了，扇面上锦簇的花团也在眨眼间从花骨朵开成了一片，跟真的似的，有趣极了。

“寻本君作甚？”少昊闲闲几步将要步进亮兵台，“你近来是又闲了？”侧过脸见小鱼还呆愣在原地，步子又顿了顿，将要迈进的步伐又往回迈了一步，遮挡住长琴微妙的眼神，抬手轻轻点了点小鱼的眉心，低声道：“回魂了没？”

回？栩栩望着扇面的视线突然被挡了一挡，她往左挪了挪，还是瞧不见，愣愣道：“现下回去么？”

少昊失笑，叹着气道：“罢了，过会儿便回，这里糕点一般，倒是有一味果子不错，你去那头的殿中瞧瞧？”

果子？栩栩皱了眉头下意识往后瞧了瞧，望着身后露出半角的殿檐，道：“这都没有树，哪来的果子啊？”

少昊柔声解释：“自是生在殿中，青色的便是刚长成的，还吃不得，赤色的才能吃，知道了么？从这过去唯有这一条石子路，也无花木迷眼，你去尝尝，我们便回去。”

青色的是未熟的，栩栩想着便有些口渴了，立时点点头，冲他笑道：“那你等我，我去多摘些来。”

“恩，”少昊遥遥指了一指她身后的殿宇，“不急，我在这里等你。”

栩栩便沿着这石子小道一路去了，快到转角时还回头朝他招了招手，才继续往前走，心想这地可真奇妙，原还以为同那雪一样不过是障眼之术，能生有果子，应当是真的吧。

长琴瞧了这许久，合了折扇往那露出半角的殿宇指了指，叹声道：“你居然不陪着一道去？”

少昊瞧着栩栩轻步迈进了殿中才步入了亮兵台中，缓缓道：“你特特找到了无尽海，有何事？”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又道：“九华的封印不顶用了？”

“封印倒是还在，不过若不是我去了这一遭，英招那厮还不知要干守到何时去，”长琴摸了摸下巴，见前方兵刃架旁有石桌石凳，便上前坐了下去，还招呼少昊一道，“来来来，这青龙练兵倒是有一套，就是忒不会享受了，三重天还有凉亭纳凉呢……还有这妖界啊，小伏低了九万年了，也难怪是要忍耐不下去了。”

“妖界现下四分五裂，修成的魔君虽不少，却是内战不断，”少昊闲闲步来坐了下去，淡淡道：“英招守出个什么结果来了？”

长琴默了默，“九华虽已是魔境，可药草不少，我恰需一味药，便亲去了一遭，封印倒是挺完好的，就是……”他用扇子敲了敲桌面，“这以往冲天的妖魔浊气，居然弱了不少，周遭十里山脉上的花木都生出来不少。”

妖界自退于九华山境内，九华山一遭脆弱些的花木常年笼在妖魔浊气之中，早便枯萎而死。

少昊目光遥遥落在殿宇上，“封印还在，九华山易进，却唯有这一处出口。”顿了顿，又道：“不过神界阻困妖魔的封印，多数对凡人无用。”

长琴不可置信的望了他一眼，点头道：“我便是要同你来此事的，你早便晓得了？”那为何还派遣英招去九华修补什么封印？为何不来直接同他与小球儿说道？

“刚好知道一些，”少昊挑了眉头，见远处殿宇中似有金光闪烁，嘴角噙了丝笑意，“知道的不多，刚接手一个麻烦，还未将麻烦还给星宿呢，不过是见到了一个凡人之躯修成的大妖。”

“凡人之躯修成的大妖？”饶是自诩见识与仙格在神界排的上号的太子长琴也着实楞了片刻，方沉道：“凡人如何能塑妖骨？”这仙骨可通过修行来塑，修为到家了，度了雷劫便也算塑了一二，可这妖骨乃天生，凡人便是如何修炼，也万万塑不了一副妖骨。

少昊睨了他一眼，“人若要塑成妖骨，有两个法子，一是人同妖生下的半妖，可这便只有一半妖骨。”

长琴拿着扇子敲了敲，“这我晓得，不过半妖无论是妖力还是能力都远不如妖，还有另一个法子呢？”

“另一个法子？”少昊托着腮，望着石子小道的拐角处，淡吐出两个字：“换骨。”

长琴把玩折扇的手顿了顿，“换骨可不是件小事，凡人之躯如何受得了？换骨虽说能继承这妖的泰半妖力，可是若要继续修炼，可不是件易事。”何止不是易事，若是修炼中一个不合，妖骨便会反噬人的六魄，将完整的魂与魄抽离，那可是下了幽冥司都进不六道轮回的。

“执念过深，大抵如此，”少昊淡淡道：“仙身也可为堕妖，控住了妖骨，便不会遭到反噬，不过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