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一层纱在前头挡着,尤其谢笙还做了些许固定,叫纱不至于被吹到眼睛上,好歹让透过的风温和了一些。而且这纱谢笙特意吩咐叫用带了些颜色的,颜色淡极,却能很好的预防他们在雪天赶路,看久了皑皑白雪,而有可能出现的雪盲。
捧墨两人策马而行,每到一处歇息的地方,还有人给他们换新的骏马,原本要走小半月的路程,被生生缩短到了五日。
捧墨是刚开城门时进城的,因惦记着谢笙的吩咐,他也顾不得疲惫,顾不得温家人是不是起了,直接走小路赶往温家。
这段时间因着这事儿,温家迎来了许多不速之客,多是温相的故交,这里头有一半都是想要来帮着云家说情的。
还有一半是来年参加会试的学子,想要来温家碰运气,做温相弟子的,让温家的门房烦不胜烦。
这日一早,捧墨拍响温家大门的时候,温家的门房还以为是那些不懂事的学子又来了。故而只把门开了条缝儿。
等瞧见是捧墨,他连忙把门打开:“林二哥?怎么是你!你不是……”
就像是没看见那门房陡然紧张起来的模样,捧墨做出松了口气的模样道:“还不快给我开门,我都赶了好几日的路了。老太爷可起身了?”
等到捧墨进了门,才问出后半句:“姑娘呢,这些日子可好?”
“林二哥你是特意回来求见老爷和姑娘的?”
“可不是吗,”捧墨着急在下朝之前办完所有的事情,赶紧拉了那门房一把,“你快叫人帮我通报一声,再叫人帮我打盆水来,总不能叫我这模样去见主子。”
“哎,哎!”那门房算是看出来了,捧墨能这么说话,必然带来的不是什么坏消息。
很快,得了消息的管家匆匆赶来,亲自引着捧墨去了温相和温老夫人的屋子。
捧墨迅速的扫了一眼,发现温家的主子,算在这屋里都到齐了,显然最近的事情,对他们也不是一点影响也没有。
捧墨先规规矩矩行了礼,才主动奉上了谢笙的第一封信给温相。
“少爷说,老太爷和小姐看过之后就会明白,叫小人等着老太爷和小姐示下。”
这话一出来,温瑄不由得往温相那边走了一步,又生生停下。
温老夫人拍了拍温瑄的手,只看温相的脸色。
温家一直就觉得谢笙不是那等道听途说的人,更不会因此而做出和温家退亲的事情。倘若谢笙真是这种人,温相夫妻也不会看上谢笙,在谢老夫人去世的当口,还愿意和谢家交换信物。可谢笙既然送了信来,难免就叫人有些忐忑。
等温相看完了信,原本有些冷淡的脸色舒展开,随手将信给了身后的温瑄和温老夫人。
“子和想得不错了,便按他的意思去做就是。”
捧墨应了一声,有些犹豫道:“少爷说一定得等到小姐的示下才行。”
温瑄此时已经看完了信,心里正欢喜,听见这话,不由红了脸,眼睛都有些发亮。
捧墨胆子虽大了些,可这话却说到了温相夫妻的心坎上,连温老夫人此刻也面上含笑,拉着温瑄的手,等她发话。
温瑄定了定神,道:“我没什么意见,你只管照做就是。只是你说了那样的话,云家必然不悦,你之后又如何脱身呢?”
捧墨便将谢笙的意思一一说了。
温瑄听了这话,看向温相,显然是另有想法。
温相倒是不介意这个,示意温瑄直说。
温瑄便道:“不如等事情了结之后,你也不必出城,也不必回侯府去,直接再回来就是,咱们家这么大的地方,也不缺一个你歇息的屋子。”
捧墨闻言愣了愣,这回是真心实意的向着温瑄拜了下去。他一直跟在谢笙身边,看着谢笙对温瑄的心思,便总觉得温瑄回的不够,可这一刻,他觉得温瑄能跳出贵女的规格,愿意说出这样的话,也足以证明她对谢笙的用心了。
捧墨得了指示,不敢耽搁,赶忙告辞离开,他得先回侯府去收拾东西,虽然方才他已经兵分两路,叫了同行的人回去报信,但有些东西收拾登记的地方,不是接手这个的人,未必能寻着,他得赶紧回去看看才行。
为此,温相亲自吩咐人准备了一辆马车,送了他回去。
捧墨在路上小憩片刻,赶在回到侯府之前,就醒了过来。他运气不错,今日刚好是大朝,襄北侯和云尚书都上了朝,云家还真就只有一个云哲在,捧墨当下到了襄北侯府,便指使了人去砸门。
“谁呀,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哎哟,这不是林二哥吗,您不是陪着谢少爷回乡了吗,这天寒地冻的,什么时候回的,也不送个信儿来,兄弟给你接风啊。”
谢笙在京中这么些年,人情往来多是带着捧墨,他这张脸一出来,在各个和谢家交好的人家门房那里,都是得记着的。不过云家的门房此时瞧见捧墨,却暗暗叫苦,便只能想着赶紧把捧墨请进府里去。
“呸,还接风洗尘呢,”捧墨直接从怀里取了信出来,扔到那门房脸上,“我家少爷都听说了,我家少爷特意叫我回来转告你家少爷一句话。”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我谢家和温家议亲,光接触都用了好些年,难道你家少爷半点不知?当初我家老夫人重病,贵府两位云夫人上门,我们夫人还叫……我们未来少夫人跟着五皇子妃向两位云夫人见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