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家和云家,联系的也太过紧密了些,”谢麒继续道,“这样的信送得这么快,极可能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谢家和云家生些嫌隙,不可再像以前一样亲密,只是若说彻底闹翻,想来也不是那位所愿。”
谢侯此时才终于点了点头,两个孩子都很清醒,这样很好。
“子和,把你的想法告诉你哥。”
谢笙这才对谢麒道:“我私心里想着,大哥与爹代表着府里,这件事又只是与我有关,让爹和大哥代我出面不是不行,只是程度有限,也容易受人诟病。毕竟娘娘、大姐和外祖父他们都帮我出了气,咱们要是再做什么,就会显得太过。倒不如我以个人名义和云哲断了交情,旁人说起来,也只会说我一句意气用事,也算不得什么大节。”
“这……”谢麒有些迟疑,他私心里其实也想帮着弟弟出头,只是却也不得不承认,谢笙这样的做法的确是最合适的。
这事儿在许多男子看来,算不得什么,一家女百家求而已。谢家真要因为这个和云家闹翻,难免会抹黑了谢家的名声,但谢笙年纪轻轻的,气性大些也正常。
而且也正是因为谢笙两个年纪小,真闹翻了,旁人也只会觉得谢笙就算考中了举人,到底也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连成丁的年纪都没到呢,这样等以后大了,谢笙和云哲真因为什么事情要合作的时候,也能有个台阶顺顺利利的下来。
不得不说,谢笙给出的理由实在充分,让谢侯都有些心动。不过他可不会简单的认为谢笙真就只想着这些明面上的事,而不是真想出口气。
谢侯看了谢笙一眼,到底是什么都没出口。自己的媳妇,自己护着,也算不得什么坏事。
见谢侯和谢麒都同意了,谢笙便镇定自若的说道:“那我这就写信,叫捧墨亲自去送。不过,我想先送封信去温家,毕竟这事儿要真的闹起来,到底还是有些不利于……的名声。”
真要说不利于温瑄的名声,那早在这件事情发生,被揭穿的时候,温瑄的名声就已经毁誉参半了。不过是因着大姐儿的态度,才让那些人没那么多诟病。其实真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把这件事情和温瑄扯上太大的关系。但温瑄身为女子,总要比男子吃亏,世人总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猜测一名女子。
即便证据确凿。
“随你。”
这是谢笙自己的心意,谢侯和谢麒自然不会过多置喙,只要他自己想清楚了就行。
谢笙恭恭敬敬送了谢侯出门,又不好意思的和谢麒道了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谢麒不由得板了脸,“你我兄弟之间,本就不必言谢,何况这件事上,我也没帮上你什么,不过日后若再有什么事情,你切不可瞒着,还得像这次一样告诉我和爹才行。做哥哥的,不就是该帮着自己弟弟吗。”
谢笙心里熨帖,道:“大哥放心,要是真被人欺负了,不用说我都知道回来向你和爹告状的。”
虽然两人都知道,或许有这个胆子的人,还真没几个,但也不妨碍这弟兄两个现在高兴。
等谢麒也出了门,谢笙才叫喊了捧墨进来。
“方才你在门外,可都听见了?”
捧墨闻言忙道:“少爷放心,您还不知道我吗,一站在那里,就放空了,不管是什么话,别说入心了,连耳朵都没进。”
谢笙闻言,忍不住笑着轻轻给了捧墨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这时候耍什么贫嘴,我说的可都是正经事,”谢笙的脸色也变得认真许多,“这事儿交给别人去做我不放心,就只能叫你这时候赶路了。”
“少爷放心,绝不会耽搁了少爷的正事。”
“我给你两封信,到时候你进京之后,便先去温家,将其中一封信交给小寒,或者直接面见温相,若没有他们的同意,这第二封信的事情,你只做不知便是,等到来年春暖花开,你再回来。”
“若是温相和小寒都同意了,记得,要小寒自己也同意了,你再拿着第二封信回府,领着人把旧年我收好的云哲送我的那些礼物一一清点出来,当天就送到云家去,直说朋友妻不可欺,云哲既然没把我当朋友,以后也不必了,我谢笙不愿和这等小人为友。然后就把这封信直接扔给云家,当即就走,谁叫你都不许停。说完这事儿,你直接出城,去城外庄子上住几日再说。”
捧墨听罢,一一应了。
谢笙原本还担心捧墨能不能完成任务,可在看到捧墨眼底夹杂着的小小兴奋之后,他算是半点不担心了。捧墨可是被林管家亲自带在身边教导,称赞过悟性的。
因为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时机,捧墨便简单的收拾了行囊,次日一早,就带上了谢笙给准备好的两封信,跟着谢侯指派了陪他的人一道出发了。
既然是赶时间,自然就不能舒舒服服的坐马车了,捧墨浑身上下被谢笙叫人裹得像个球,就连脸上裸露在外的眼睛和部分皮肤,也被谢笙叫人寻了清透,又不遮视野的薄纱遮住。虽然捧墨自己觉得没多大用处,又有些女气,到底是谢笙做主子的心意,聊胜于无。
不过在路上,和捧墨同行那人还真夸了一回这纱。虽然他们风里雨里走惯了,可冬日寒风吹在脸上都像刀子一样,更别说一直睁着的眼睛了,每当到了休息的时候,他们都要好好歇一歇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