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万人之上是你,粗茶淡饭是你,只要是你,我都愿意。”
多尔衮的话犹在耳边,我心中凄然,如果我,或者说朱萤雪没有死,是不是,你会遵守诺言?这《西厢记》里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一页,是其他人给添上的,既然画了朱萤雪的容貌,又是在疏星阁……我做梦一般道:“没有死!没有死!”
爱自有其命运,自有其轮回,自有其变数。也许,它会带来离别,也会遭遇悲苦。
到底梦为此生,还是此生为梦。
我盘膝而坐,双目轻合,梦境中,一人固守愁城。头顶上昭昭日月,离离星辰,却吹不散这思念如烟,心愁如雾。落木萧萧,长江滚滚,刹那芳华,身似尘埃。睫眸微启,醒得来的残梦,醒不来的眷恋与痴缠。
我又偷偷溜到天仙瀑,这一回,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终究,日月星辰,只是陪衬,有你的地方,才是归处。我要为自己,找到如意的归宿。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更新!假期快结束了,近视又增加了!故事也快迎来完结,还不收藏的你们等什么呢,o(* ̄︶ ̄*)o
第六卷 与君共西厢
第75章 疏星阁
我睡得意犹未尽,翻了个身只想继续睡,身边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小姐?”
我睁开眼,却只见白茫茫一片,啥也没有,才意识到眼睛被蒙上了一层白纱。我下意识地去撩开那层纱,却似隔着老花镜片似得模模糊糊瞧见一个女人,正对着我瞧。
见我欲把纱布扯掉,她急忙忙道:“使不得,小姐,你的眼疾还未好,太医说了,要盖好。”
我听着这娇滴滴的声音,确认是花溅无疑,听她提到“太医”两字,更加确信“我回来了”。
“对啊,你回来了,你回摄政王府已经这么睡了一年了,终于醒了!”她欢欣雀跃道,“摄政王若是知道你醒过来了,不知得有多高兴呢。”
我还想拉着她问我这眼睛是怎么回事,她已经跳蹦出去招呼丫鬟请太医去了。
我安安分分地躺下,心道:“这么说来,我这副柔弱的躯壳又躺了一年?”
花溅招来不少丫鬟、老嬷嬷,给我洗漱的洗漱,穿衣的穿衣,我逮着替我洗手的嬷嬷:“这是哪里啊?”
老嬷嬷笑道:“这是疏星阁啊?格格睡得久,连这儿都不记得了。”
难怪花溅也说我回来了,她说的回来,便是指这里吧。
我敏感地发现了怪异,逮住她道:“你叫谁格格?”
“当然是格格你啦?”老嬷嬷道,她答完话和那些替我梳妆完后的丫鬟们一起退了出去,留我一个人坐在床沿。
花溅请来了太医:“佟太医,请替我们家格格看一看。”
那老太医在我手腕上把了把脉,命我张嘴,最后解开我眼睛上的纱布,和颜悦色道:“格格看得清吗?”
我点了点头:“看是看得见了,就是有些模糊。”
佟太医道:“这是格格的旧疾了,格格可还记得许多年前的一次落水,也是老夫替你诊治的?”
我笑道:“是啊,许多年前了,太医医术高明,小女一直感恩在心,这次,不知道严不严重。”
佟太医顿了顿,若有所思道:“严重肯定是比上次严重多了,不过时至今日,格格贵为金枝玉叶,太医院当然不吝药材,不计代价地为格格调养,若养得好,也能恢复如初。不过,老夫开的几副药,格格务必按时服用。”
我道:“好,谢谢太医。”
花溅替我送了客,我盯着她由远及近,最后挪到我的床边,又要给我倒水,心虚地瞧了我一眼,最后还是把茶杯放下。
“格格赎罪。”花溅道。
“你忙完了?”我缓缓道,“终于有时间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花溅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小姐,不是奴婢故意不搭理你,是皇父说过了,万一有一天你醒了,不准我们多提以前的事,让你忧思。”
“皇父?”。
“哦,就是皇父摄政王。”花溅道:“去年年底,皇帝以南郊礼成,颁布恩诏大赦天下,第一条即称‘皇叔父摄政王治安天下,有大勋劳,宜增加殊礼,以崇功德’经部院大臣集体讨论,定为‘皇父摄政王’。那时起,天子把兵符印信供手让于皇父。皇父已是天下的九五之尊。”
多尔衮权势熏天,早已功无可赏,小皇帝朝堂不稳,故授此号,表示愿意认多尔衮为父,承认其实际地位在皇帝之上,等于‘太上皇’,暗示多尔衮不必夺皇帝之位。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花溅模样未变,言语间还是有些偷奸耍滑的腔调,我气呼呼道:“那不说以前,我问现在可行。”
她眼珠转了一下,道:“可以可以。”
“我怎么成了格格了?”我问。
“在蒙古的时候,科尔沁部索诺布台吉已经认了你做养女,索诺布台吉的女儿,可不是格格吗?”花溅走近一步:“小姐,不得不说,皇父真是想得周到,你终于摆脱前朝公主的身份,如今,已经是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