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裳定定地看着这女子,只在画中见过她的容颜,现在离得这么近,这种感觉太奇异了。呆呆地看了半晌,扭过头,看向了轶江月,小声说道:
“可是先王和老宣王都死了,你要找沈璃尘和安阳煜来报这个仇,这不公平!他们什么也没做过!放他们走好不好?求求你。”
“父债子偿,何况,你的娘亲也什么也没做过,我们的族人也什么都没做过!你问问他们,答不答应?”
轶江月侧过身子,只见从他的身后又陆续走出了十数位身着彩色兽皮短衣长裤的男女老少来,这些人都是他一个个从各地寻回来的牧依人,其中一位慢慢地走到了轶江月身边停住,这女子也穿着翠绿的短羽裙,那面孔……赫然是……碧叶!
“公主,好久不见。”碧叶低头看着她,微一点头,大声说道。
“你……碧叶,你怎么会是牧依人?”云雪裳惊讶地问道。
“对不起,云小姐,你确实救了红姐的妹妹,不过她在宫中不久就受不了欺凌,病死了,我为了接近你照顾你,得到你的信任,这才冒用了她的身份。”
碧叶看了一眼轶江月,又继续说道:“大法师为了牧依山寨,耗尽了心血,所以,请公主退开,让我们报仇。”
碧叶的脸上是一贯的平静无波,很难让人看出她的喜怒哀乐来,只有经历了这样的大悲伤,才能学会将痛苦深埋于心底。
对了,安阳煜第一回带她去接“梦儿”,安排得那样隐秘,可是日期依然被准确地送了出来,是碧叶送出的情报,可是,如果他们明知道她是牧依公主,却依然这样做,是为何?难道是决心牺牲她,也要报得这血海深仇?
她,云雪裳,所谓的牧依公主,对上面那些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难道只是一个报仇的工具?
仰着看着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再看看面前那林立的牌位,她没有经历过那一切,自然无法了解当时的痛苦。可是她能想像,那样多的亲人以极其惨烈的方式倒在自己的眼前,不伤心、不愤怒、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事情过去了十五年,让安阳煜和沈璃尘来承担这一切,也让她无法理解。
沈璃尘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
“轶江月你说父债子偿,不过,安阳煜并非安阳家的子孙,你可以放过他了,我的父辈既然做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这个债理应我来偿还。”
“不错,可是,他是上官东方家的人,也逃不过这个债!如果不是上官东方把彩羽带进上官府,不让狗皇帝看到,彩羽今天一定还能活着。”
轶江月冷笑一声,看向了上官东方。
正在此时,上官东方突然转身,一拉安阳煜的手,大声吼道:
“我已经在此埋下了炸药,天明时我不出去,我的人便会引爆炸药,今天我要让你们一个不留!”
“你的人?”
轶江月面色一变,身子一侧,几个黑衣蒙面人便被狠狠地扔了下去,上官东方定睛一瞧,这不正是他安排在外面的人么?
轶江月冷笑了一声,大声说道:
“让你们死在这里,也是脏了我们牧依人长眠的地方!来人,接公主上来。”
“是。”
身后的人齐齐应声,几缎绳索抛了下来,几人抓着绳索飞身向下,大步往云雪裳面前走来。
沈璃尘和安阳煜抬头看了看轶江月站立的位置,距离地面有二十多米,对望,沈璃尘猛地伸手扒开了走来的两个牧依人,一把抓住了云雪裳,低声说道:
“我们走。”
人,高高跃起,长剑刺在青石壁上,浅浅没入,再借着弹力往上跃去。轶江月现在承认了云雪裳的身份,就得顾忌着她的安危,出手一定会三思而后行,这就给了他二人机会,只要跃上石壁,便有一线生机。
“公主!”
众人都惊呼了起来,这时,轶江月一挥翠袖,身子跃起,直击向了安阳煜和沈璃尘二人。
手到了安阳煜的面前,又突然转了方向,直取沈璃尘的面门,又狠又急,根本不像沈璃尘想的,会手下留情,轶江月今日是真心要取沈璃尘和安阳煜的性命。
尖叫声从石壁上方传了下来,那是碧叶的声音,轶江月的攻势这才缓了缓,沈璃尘这才得已躲开他的攻击,可是只得带着云雪裳落回了地面。
“时间一到,这地方便会永远关上,你们想把她也留在这里,尽管如此去做。”
轶江月退回了山壁之上,铁青着脸色,冷冷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