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片才是!这次我就写一封信好好教教他们怎么从邮局寄东西……”说着说着,莱克斯重新燃起希望,准备跑上楼去,马上就写出一份寄信教程来。
“是的,少……”
熟悉的父亲的声音响了起来,在空豁华丽的大厅回荡起来,“哈,别再做梦了。我的小莱克斯。”
莱克斯停下脚步,转向父亲,怯怯喊了一声,“爸爸。”
莱昂内尔·卢瑟以资本家味道十足的步伐朝着自己的儿子走近,走动起来肌肉结实有力。他在透过拼花玻璃照射下来的暧昧光线中穿梭,那双同儿子相似的蓝眼睛要多深邃有多深邃,看上去甚至像是面具上的黑洞。他的语气同平时在企业发表演讲无甚区别,“莱克斯,别傻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把你当朋友。不管你寄再多信,他们也不会回信的。”
莱克斯飞快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蓝眼睛浸着水,他鼓起全身上下所有的勇气,“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是怎么样呢?”我们狡猾的精明的大资本家反问,“你写了两年的明信片,他们有回过一封吗?我的傻儿子,别再被人玩弄了。快点甩掉那些对你半点用处都没有的朋友吧。”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们会这样做。”莱克斯说,“他们、他们还为我过了一次生日?”
“你说那个1美金就可以买到的廉价蛋糕?”莱昂内尔卢瑟嗬嗬笑了起来,简直是乐不可支,“你们的友情就像那个廉价蛋糕,只值1美金。随着时间,腐烂,消失,发出恶臭,连1美金也不值。莱克斯,你还惦记着他做什么呢?你应当有配得上你身份的高贵的情谊。”
“我喜欢他们,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不喜欢我没有关系,只要我喜欢他们就够了。”
“亲爱的,爱是需要回报的。世界上,无论什么,都是需要回报的。我投入金钱,便得到金钱的回报。你投入对他们的好感,就应该收获他们的好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莱克斯,他们辜负了你。”
莱克斯想要反驳,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只发得出哑哑嘶声,他根本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反驳。他看着父亲,光从他的背后照过来,巨大的阴影像是野兽的嘴巴一样将他吞噬在里面。莱克斯突然惶恐无措起来,他趔趄地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飞快地跑上了楼。
莱昂内尔·卢瑟看着儿子失落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浅而斜的笑意,他招了招手,管家立即弯腰附耳,“把那些信收好,别让莱克斯找到。嗯……暂时不要处理。就这样。”
莱克斯折弯了他的钢笔,他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墨水溅了他满手满脸满身。
他把金莲花狠狠的摘撷了下来,蜜色的花瓣沾着黑色的墨汁被扯落一地。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绝望地哭着重复。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地上站起来,跑到自己的床边,从床底下找出来一个雕刻着蔷薇缠枝的原木小盒子,盒子里装着他珍贵的宝物。
他看着盒子里的钞票,蛋糕照片,以及他和已经过世的妈妈的合影。他翻出写着肯特家地址的纸张,捏着这章轻薄的却又重逾千钧的纸,轻轻地坚定地说,“——我不相信。”
但是我们的莱克斯并不知道,现在的肯特一家却刚好都不在斯莫维尔——
“玛莎!我早就和你说了!这小子不是好人!”老克拉克先生激愤有如反对沙皇的起义军,他对这场人生最大的战败依旧耿耿于怀,“这样的男人怎么教得好孩子?一个又穷又笨的农夫!还没有半点教养!别说名牌大学,他连个大学都没有念过……”
“……”强纳森已经被骂傻了,他很想反驳一下,但被妻子和克拉克死死抱住。……好吧,关键是被他小儿子死死抱住。
“就是这个男人!他!他毁了你的一生!玛莎!你的履历和头脑足够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公司就职!但就是这个男人,把你困在乡下的一小片土地上,成天和土豆玉米作伴,一分钱也要掰成两半花!这样的生活不应该是你的未来……我的玛莎。”说着他就自己先哭了起来,像是受了欺负和委屈。
兰斯去摸他的背,软软糯糯地叫唤他的名字,“外公……外公……”回头手足无措地看着父母。
玛丽外婆走过来,扶住丈夫,“老头子,别生气了。再生气,你的病又要犯了。”
威廉外公哭的老泪纵横的,“——是他太过分了!他太过分了!就这样的小子,居然把我的玛莎带走了!简直没天理!他上次还打了我,他打了我,玛莎居然还肯跟他走!”
玛丽外婆有点无语,“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你还记着啊……而且是你先把他骂了一顿啊。你的嘴皮子我难道还不知道?多少个证人被你气的揍你了?我数都数不清。”
“还没过法律追诉有效期呢!”威廉外公理直气壮地说。
玛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捂着嘴低声烦恼,“o*3,我现在该怎么办?”
“哼,反正我和那个叫强纳森的小子势不两立!”威廉外公倔强地说着,“我才不和你们和好!你们、你们赶紧把姓肯特的孩子带、带回去……”他的言辞虽然强硬,紧紧盯着外孙的软和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真正的情绪。
兰斯没法子,这下走了就真的走了。有时候人真的没办法考虑太多,在那种情况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