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拍完竹林里的一场外景,周泽霖从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袍里取出手机,瞧着时间还不算太迟,离下一场戏还有一点时间,他沿着小径一直往林子深处走去。照明灯的强光越来越弱,嘈杂的人声,组装器械声也开始变得微不可闻,穿过足有半人高的丛生杂草,他借着月色驻足在眼前的河塘岸边,拨通了那个冷落在通讯录里排名末尾的名字,心情居然一反常态的有些许紧张。
随着“嘟——嘟——”声的延长,周泽霖的面部表情也开始慢慢由晴转阴,一个多月没联系,不会气还没消吧?还是说他后悔了?想借此划清界限?
这么想着,居然有从未有过的委屈漫上心头,连在身旁萦绕不去追着自己狂补餐吸血的蚊虫也懒得赶了。虽然本来也是玩玩,可是……为什么有点不甘心……
“喂,你好。”
在周泽霖被蚊虫叮咬得快失血过多身亡时,对面总算有人接起了电话,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这公式化的语言给击沉得久久才低声回了句:“是我。”
庄屹刚从浴室出来,看见桌上手机嗡嗡震动,他关了音响,拿起手机直接就贴在耳边了。此时听见这个不算熟悉又不属于陌生的声音,他放下手机又确认了一眼来电人,含糊应道:“啊,挺晚了,什么事?”
“没事我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周泽霖的声音迅速降到了冰点以下。
庄屹竟然笑了两声,“拍戏不顺利吗?怎么好像不太开心?”
周泽霖还是不带温度的声音,“是不是我不主动找你,你永远也不会主动找我?”
庄屹很困惑地“嗯?”了声。
周泽霖很想说“你如果不想继续,那我们 over”,可几次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他怕庄屹会说“好”,最后他转移了话题,“我马上杀青了,下礼拜二回去,我们一起吃晚饭。”
庄屹摸了摸鼻子,想了一下说:“那天是12号?恐怕不行,正好有个饭局。”
周泽霖压抑着不爽,“那礼拜三?”
“……那天我要去外地,可能赶不回去。”
“星期四?”周泽霖愤愤地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头,没踢飞出去,倒是疼得抱住了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