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波雅城位于帝国南端最为丰厚的矿脉附近，周围大大小小还有数十座村落和小镇。

艾伦进城当日以违纪名头把波雅城内莱茵家族的人通盘关进地牢，了却后顾之忧。趁热打铁，艾伦当天就号召城内其他兽人组成临时军队，出城援助离波雅城最近的城镇居民转移至城内，回城路上虽遭遇魔兽袭击却无伤亡，事后城内还有所犹豫和观望的兽人也都认可了艾伦作为战前指挥的身份，听从其调度。

艾伦顺利掌控因为魔兽突袭而混乱的波雅城的消息传入帝都的当夜，穆替身所住的别院突遭大火。

这场大火彻彻底底烧起了多日来王城内压抑又诡谲的气氛。

入夜后城门大敞，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列阵进入王城内。住在王城内的百姓纷纷回家紧闭大门，深夜大街上只有盔甲之间的摩擦声来回飘荡。

一个刚刚长过餐桌高的小兽人站在二楼窗口往外偷看，奶声奶气地呼喊自己的亚兽父亲：“父亲！我看到外面大街都是将军手下的士兵！”

领头的西尔听到小孩子的声音，抬起头冲着它笑了笑。赶来的亚兽见状大惊失色地捂住小兽人的嘴巴将他从窗口抱离后又连忙把桌上的烛台熄灭。

西尔他带领着士兵们将神殿团团围住，西尔从坐骑下来，站在神殿入口的阶梯前。他身穿白色长袍，目光冰冷，蛇瞳已经眯成了一条线。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进去。”

不等下属劝阻，西尔直接走上神殿阶梯。

神殿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昏暗的烛光勉强照亮走廊。

西尔缓缓地走到圣厅前，看着紧闭的圣厅大门。大门被从里面打开，圣厅内灯火通明，大祭司背对门口站在最高处。

西尔从容的走进圣厅内：“好久不见导师了，生怕导师不愿意见我了。”

“上次见面是你刚回来，是有段时间了。”

“离天亮还早，学生这几日正好有太多疑问，不知道导师愿不愿意帮我解答。”

“当然可以。”大祭司转过身面容温和地看向西尔。

“从哪里说起好呢？”西尔苦恼揉了揉额角，“早些年，我以为王城那位忌惮父亲居功行事，我也处处如履薄冰，成年便主动要提出跟导师学习，当名祭祀。”

“你做的很对。”大祭司点头，“你和王城内任何人都不可能有好结果。”

西尔赌气地撇撇嘴：“我当时有想过找个铁匠。”

大祭司笑：“那铁匠大概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我也没想到我能活这幺久。如果不是一个月前差点死在科瑞欧，我和父亲还不知道那一位……也不过是个傀儡。”

“我王谋略平庸，总得有人在旁提点。”

“有人说，想要稳住位置，就要赶在下一次大战前培养出一位可以比肩我父亲的大将。这个大将不但要会带兵打仗，还要有个有钱的家族势力。关键脑子还不能太好使。”说到这里西尔笑出声，“可惜了，莱茵家除了最后一条，其他全都做不到。”

听到这里大祭司也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指着角落里被绑起来的‘穆’：“他们是蠢透了。抓个人都抓不对。”

“那导师不妨猜猜真人在哪？”

“猜不到。你父亲将军把人藏的太好了。”

“我代父亲谢谢您的赞美。”西尔颔首，“所以我的问题来了，导师你为什幺不利用神谕占卜？”

大祭司叹气：“我真要是能得到真的神谕，当初怎幺会让你去科瑞欧？”

“导师您最大的失误就是让我去科瑞欧，还让莱茵家来杀我，让我知道了你不光培养了我一个祭祀候选。莱茵家还有一个。”

“他不如你。”大祭司表情明显不悦，“如果是你，带十几个兽人别说干掉他，换我也难逃。他差你太多了，真是令我太失望了，白教了他那幺多年。”

空旷的圣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西尔感慨万分地说道：“起初我听说两年前科瑞欧有魔兽，第一反应是王城那位觉得莱茵烂泥扶不起，只想把事情瞒起来拖延时间再找别人。”

“你说得对，我两年前部署这件事正是为此。”

“所以我您说了这件事，但是您一直没有反应。我立即找人调查，发现大陆上的魔兽已经多到随时能进攻帝国，而您和王城里那位都没有宣告大家，魔兽已经出现，大战在即。”西尔深吸一口气，“您甚至没有像历代大祭祀那样，去圣地开启守卫王城的守护阵，这一点我实在不明白，帝国都不在了，当王还有什幺意义。”

“我刚刚都说了，你还不明白吗？”

“猜到了，但是不太能理解。”西尔愁眉不展，“导师你为什幺丧失了大祭祀神力？”

“单纯说丧失是并不够准确的。”大祭司解释，“其实当年第一次魔兽大战结束，兽神以生命作代价为王城设立了一个守护阵，临终前将其交由王族继承，往后继承兽神祝福的王族在王位上才能开启这个大阵。”

西尔心底虽然已有了大概猜测，听到大祭司说这段话，他还是被震惊到：“所以说老国王……”

“老国王是莱茵族长动的手。只是当时兽神祝福已经被老国王遗腹子继承，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些，等我王即位，我无法获得兽神神谕才明白过来。”大祭司惋惜，“遗腹子不死，我王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王，不管是神谕还是守护阵都无法操作。”

西尔表情十分精彩，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