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高二时开家长会知春妈看到卷卷的父亲,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小时候企图拐走知春的那个人,她这辈子都忘不了他那张脸,那张棱角鲜明却又露出邪恶心性的男人,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她百分之百地确定是卷卷的父亲带走了女儿。
自从见到他开始,她就对他充满了咬牙切齿的恨,可是作为老师,她不能把私人感情迁怒到卷卷身上,如果今天知春出了什么事,她永远都不会原谅眼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生。
冬晨爸看着眼眶红了的知春妈,赶紧拉开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他害怕知春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卷卷看到知春妈这样心里很是怯懦,她身子不自觉地站在冬晨这边,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刚才给我爸打电话他一直不接,我们先一起去他住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知春呢?”
知春妈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冲上来拉过卷卷说,“快走,快带我们去。”
冬晨爸开着车载着一群人去了卷卷说的那个地方,屋外虽然已有了春意,可是众人的心却是焦灼似火,车子一路奔驰在街上,窗外的树影迅速地向后倒着。
终于到了一个废弃的老楼面前,这间房子是卷卷奶奶原来的老房子,因为年代久远离市里又远,周围早已荒废无人居住,这间房也一直空着,卷卷父母离婚之后,他无处可去也就回到了这个老房子,在父亲还不像现在这样之前,卷卷来过几回。
一行人跟在卷卷身后,楼道的灯经年失修,已经没有亮的迹象,冬晨爸和卷卷在前,冬晨扶着知春妈四人抹黑上楼,洁净澄明的一轮圆月挂在天际,却照不亮他们心里模糊的疑问。
到了门口,屋外还东倒西歪地堆砌着酒瓶子,门上也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卷卷大力地敲打着门,过了好久也无人回应,四人心里亮起的火焰瞬时间又破灭了,卷卷也没有钥匙,这间屋子跟母亲也没关系了,所以母亲那里也没有备用钥匙,卷卷愧疚地看着众人。
冬晨这时越来越着急,他拽着父亲的衣服,“爸,我们要不报警吧,从卷卷家这一路回来也不怎么安全,万一知春在路上出事了怎么办?”
知春妈此时已经歇斯底里了,她眼泪不自觉地往出蹦,她说着话指向了卷卷,“不,一定是他,一定是那个没良心的坏人。”
卷卷听了心里不是滋味,虽然父亲没有什么大本事,可是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面对知春妈的指责,卷卷这时也激动了起来,她上前拉着知春妈的胳膊,企图安慰她,“阿姨,我们先报警,一定会找到知春的。”
知春妈甩开卷卷的手,她已经心力憔悴,冬晨爸打电话给自己在警局的朋友,简短说了一下情况,又大概描述了知春的样子,四人没法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知春妈此时精神已经接近崩溃,冬晨妈和冬京在家里守着,一旦知春若是回家,就立刻通知他们,冬晨捂着久久没发出声响的手机,目光灼灼地看向远方,他心里窝着一团火,如果能找到知春,他发誓以后绝对不离开知春半步。
知春这时佯装睡着,看远处的男人没了动静,她慢慢朝卷闸门处挪动着身子,微微蜷缩着脑袋,屏住呼吸不发出剧烈的声音,此时屋内漆黑一片,知春不知道现在是几时几刻,除了卷闸门一个出口之外,四周没有一个通风透亮的地方,她在脑中搜索着屋子具体的形状以及计算着她和男人的距离。
男人此时睡醒了,他走上前来用脚踢了踢知春,知春除了手脚被绑之外,眼睛和嘴巴都没有被封住。知春感受到男人紧紧逼近的气息,她憋住呼吸,极力控制住因为紧张而不时闪动的眼睫毛,男人用手掐了掐知春的脸,随即在地吐了一口吐沫,喃喃自语道,“能卖个好价钱。”
知春听到了男人说的话,心里一凉,散落在地,手机因为刚才的打斗被男人一把甩在了阿平楼下的草坪里,她不自觉地抖动着身子,等男人走开后,才慢慢睁开眼。
知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样横竖都是死,索性死的明白一点吧,她壮了壮胆子,朝着在远处喝酒的男人喊道,“叔叔,我是刘羽琦的同学,你肯定之前见过我吧?”
男人听到女儿的名字,愣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酒瓶,看着头发散乱但目光坚毅的知春,他踢倒了身边混乱的衣服,又提了提裤子,朝着知春走来。
知春连连后退,男人不说话让她格外害怕,不一会儿听到男人说着,“你真是跟小时候没怎么变。”
知春愕然,她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这个男人,粗劣又可怕的男人,浑身散发着颓废又肮脏的气息,难怪卷卷会难过成那样,如果是她有这样的父亲,肯定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知春不甘示弱,她看了看四周,除了啤酒瓶子可以作为武器击晕男人之外,没有多余锋利的武器,说明男人并不是想杀人,这也是知春敢跟男人搭话的原因。
她又转变了策略,她试着哀求远处的男人,“叔叔,卷卷其实还是很爱你的,每次她跟我说起您的时候,眼睛都亮起来了,叔叔,你就放了我吧,我从小也没有父亲,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