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着的小脚丫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凸起,镜华一怔,加重了些脚力细细感觉,软软的,好像还挺热乎。
前面的花解元见他停下来,于是回头去看,见他一脸奇怪地望着脚下,几根白毛还俏皮地翘在他脚边,不由得大惊失色。
“快住脚!”
花解元急忙蹲下来,二话不说就去掰开镜华的脚。
镜华被他一惊一乍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掀了个人仰马翻。
果不其然,原本圆溜溜的白团子被踩得像个烧饼,哼哼唧唧地翻着白眼。花解元抬起一根手指在它红红的鼻子下探了探,还好,还有气。
“你干什么啊!”摔坐在地上的某上仙拍拍身上的土,狼狈地站起来。
顺着花解元的视线望去,浆糊一样摊在地上的小东西让他蹙了蹙眉。
镜华捏着小东西额前的那撮蓝毛,把它拎在半空中抖了抖,那东西立马一个激灵,重新滚做一团,秋千一样来回晃荡,做着无谓的挣扎。
“松手,刚没把它踩死,你还想怎么样。”花解元伸手欲夺。
镜华拎着小东西的手一晃,轻轻巧巧就躲过了花解元,嗤笑一声:
“就它”
抓了个空,花解元气不过挑眉看他,“它怎么了”
“你可知它是何物”镜华说这话时骄傲地把下巴扬得高高的。
“你倒是说来听听。”
镜华更嘚瑟了,一副就知道你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云毚,上古十大妖兽排行第十,形似幼犬,矫若兔,其声据闻如婴孩啜泣,玉碎之音。它以精气为食,能晓万物之情,化万物之相,最是心性狡黠,善于蛊惑人心,不过很少出没,多隐于山林。”
顿了顿,镜华又道:“你可不要小觑了它,每只云毚都要修炼千年,方能渡劫成年,化为人形,稍有差池,便永远只能维持一副幼年情状,毫无自保之力。可若是侥幸过了这一劫,化为人形不说,形态也可随心而定,加上它本就擅长蛊惑之术,就算祸乱人间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他最多也就能为祸为祸人界,换做本上仙,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它捏死。”说着,比出最小的一根尾指。
原本拼命挣扎的小东西一听这话,立刻作垂死状,动也不动。
花解元睁大了双目看着云毚,没想到眼前像个团子一样的小东西,居然有这么大来历。突然想到,如果它吸人精气的话……
像是看出什么,镜华皱了皱眉头,不着边际地来了一句:“就算以精气为食,也不会太多,不会给人带来多大影响,不然窝在深山老林里的时候它还不趁早饿死算了。”
花解元这才松了口气。
不屑地把云毚丢还给花解元,看它一脸无辜、可怜兮兮地舔着花解元的掌心卖乖,镜华悠悠道:“这只云毚是精明,本仙落难至此,倒是让它占了便宜,这两天偷偷渡过去的仙气怕是也足够它度劫所用了。”
暗了暗的眸子,镜华并没有把自己仙力尽散的事说出来,他直到现在还不能相信,背在身后的手连一件衣服都幻化不出。
怀里捧着云毚,花解元望着镜华,就算他个头只到他胸前,就算他仅仅是孩童模样,可是他抿着薄唇,倔强地挺直腰杆负手而立的样子还是让他有片刻的失神,即使一身粗布衣服也掩盖不了他与生俱来的风华。
眼前突然递过来一只手,镜华诧异地抬头,花解元脸上一直淡淡地微笑着:“我们回家吧。”
虽然这一连串的变故连花解元都觉得离奇得出乎意料,可他还是愿意去接纳这样一位神秘的新成员,不管他身份如何,遭遇了什么。也许从镜华在他种的花里出现的那一刹那,他就把他作为一份责任了,无关其他,或许就只是老大爷所说的缘到了罢了。
心像是被什么触了一下子,镜华面上有些不自然的潮红,一把挥开花解元的手,阔开步子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嘴里大大咧咧地嚷着:“拉什么拉,本大爷可是上仙、上仙!又不是什么小孩子,就算看起来像个小孩,那也是暂时的。暂时的!明白吗”
这小鬼,花解元收回晾在半空中的手,抱着云毚笑笑摇头。突然,他视线转到这小东西身上:“你也要跟我回家吗”
云毚此刻也不装了,恢复了之前的神气劲儿,点头晃脑地强烈要求要去,花解元被它逗得直乐。
“喂,你还走不走啦。”镜华站在不远处喊着。
“就来。”花解元三两步跟过去。
镜华努了努嘴:“你走前面。”
花解元往前走了两步,有些奇怪地定住了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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