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胸口一阵闷痛,甜涩的液体沁上了喉头,洛云笙开口,本想说话,却被一团血液抢了先。鲜血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衫,然而她却不甚在意,只轻拭了拭嘴角,便又捡起长鞭,再度跪了回去。
毕竟对已然修成仙人的她来说,这一击还受得了,而她昨日的所作所为,也确实是失礼在先,洛长宁没有杀她,已然算是手下留情了。
“娘亲。”洛云笙低低颔首,“笙儿自知有错,不应未经过娘亲应允,便为娘亲解毒,可……”她突然昂首,满是真诚道,“若是让笙儿亲眼见娘亲这般受苦,而不施以援手,这……笙儿实在是做不到。您若是,若是心中怒火难消,那便用这家法处置笙儿吧。”
说着,她又低下头去,似个烈士一般咬牙不语。反正若是受个几鞭就可以渡劫,那她倒也甘愿。
不过,她面前的那个人,倒不会这么容易就满足她。
“哦?笙儿倒还真是孝顺。”洛长宁轻坐起身,扬手将长鞭吸到手中,她见洛云笙垂手轻松了口气,面色却又不可捉摸地笑了笑,她心道:这丫头自前些日子我杀了芜茴,便举止异常,难不成她那些都是伪装?所为的不过是让我放松戒心,好趁机报复于我?
眉头微蹙,洛长宁用鞭梢挑起洛云笙微垂的下巴,她略略倾身,静默地观视着洛云笙的神情。
眼眸微颤,惊惶与忧虑都盈在那若水般的眸子里,这双眸子干澈,丝毫没有恶意充斥其内。
洛长宁有些迟疑了,难道这丫头之前所说的都是真的?她……爱我?真是荒谬!
凝眉冷笑,洛长宁竟又想起昨日之事,自己的身子被洛云笙所玷污,洛云笙还对她说出那种话,这实在让她难以忍受。轻攒左手,有那么一刹,她动了杀意,但一见洛云笙怯生生地唤了她一声“娘亲”,她便顿时收回了手,但她也不能这么轻易就饶过了洛云笙。
“去衣。”洛长宁的一句淡声吩咐,却将洛云笙的面上害出了红色。
“去衣?”洛云笙轻咬下唇,试探性地望了眼洛宫主。见洛宫主只冷冷瞥着她,并未回应,她便以为洛宫主是记恨于昨夜她偷看了自己的身子,也想将她的身子看回来。
这么一想,她倒也不加抵触,只暗自吐槽了句娘亲还真是小气,便乖乖地解了外袍。
清白色的长衫一件件地被她剥落到底,她兀自解着,临到最后一件贴身小衫时,却听到了洛长宁的遏制声,“好了。”
洛云笙一头雾水,她仰头望向洛长宁,却见洛长宁轻摇摇头,拾鞭绕到了她身后。
只听“啪”地一声,长鞭落地,一串可怖的火花在地上迸现开来。
洛云笙见此,身子不受抑制地颤了颤,这时她才明白过来,原来洛宫主根本就不是想看她的身体,只不过是单纯的想抽她而已。
果然还是难逃这凄惨的宿命么?她阖上眸,满是哀叹地垂下了头,却又在一瞬过后,不可抑制地抬了起来。
“嘶。”
她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对于一个未受过任何责打的少女来说,鞭刑本就难忍,更何况她还几乎裸背,疼痛感自是增加了数倍。
“咻——啪!”
“咻——啪!”
“咻——啪!”
……
接连几鞭下来,洛云笙只觉背后似燃火一般地疼痛着,她张着口,本想开口求饶,却敌不过那挥鞭的速率,鞭风呼啸,连带着她的脑袋也忍不住嗡嗡作响。意识在一点点的消退,终于在那长鞭再度无情抽落的时刻,她昏了过去。
“嘭。”
见自己的女儿瘫倒在地上,洛长宁停了手,眼见着身下人那洁白的长衫早已被红绸染尽,她竟也不禁心头一刺。
沉声叹了句“孽障”,她俯下|身,正欲将怀中的丹丸送入少女口内,可刚一临近,她便听得洛云笙呓语道:“唔,好痛……唔,娘亲,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想帮你解毒……唔,我爱你,你那里好美……”
听得她这放肆的言语,洛长宁再度动起了怒,她扬起掌正准备再度教训那无礼的丫头,这时却又听那丫头道:“别,娘亲别打了。笙儿,呼,笙儿知错了。”
竟是在昏迷当中也可回了她的话,洛长宁觉得有趣,心头的怒气也消了大半,她决定不再同那傻丫头计较。只将丹药喂入其口中,她便起身拂袖而去。
……
三日后,洛云笙业已清醒,面对空空如也的床头,她有些失望地垂了垂首,“打完人都不来看一下,娘亲她还真是无情。”
幽幽叹了口气,洛云笙轻动了动身子,身后的痛感已然难以察觉,她竟恢复得如此迅速。
正值神奇时分,她忽而瞥见若舞端了盆清水进来。
“啊!少宫主,您可算醒了。”若舞将盆置在桌上,快走几步行了过来,她打量着洛云笙,见其面色如常,早已恢复了气色,不免又愉悦道,“还是修成仙人好啊!若是往常,被这么一打,您非给三个月下不来床。”
“……”洛云笙愕然,她顺着若舞的搀扶下了地,轻轻用水濯了几把面,洛云笙换了套衣服,正准备出殿去寻洛长宁,却又被若舞给拦住了,“欸,少宫主,您不能出去。”
“为什么?”洛云笙不解。
“因为宫主临走时,下了命令,说要让您在殿内闭门思过,不准擅自出宫。”
“什么!”洛云笙大惊,惊得却不是自己被禁足,而是洛长宁的外出,“娘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