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陡然直起身来,像是被发现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眼神闪躲,言语尴尬,“你醒了。呃……朕听李公公说你病了,下了早朝便来看看你。”
“夜里着凉了。”唐清镜答着,眼神仍旧迷离着,没睡醒的样子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皇上一阵心悸,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皇上没事便回吧,传染了就不好了。”唐清镜稍稍清醒了一些,想起昨晚的事,还是不免尴尬。
“朕不怕。”皇上却正大光明地笑了,“你一个人呆着闷得慌,朕陪陪你。”
两人又尴尬对视了一会儿,唐清镜终于忍不住别开了头,“皇上。”
“清镜,”皇上却抢过话头,“以后只有你我的时候,叫朕阿暄吧。”
唐清镜不可思议地看着皇上,薄唇轻启,却是说不出话来。齐暄,是当今圣上的名字。而“阿暄”,恐怕只有先皇和皇太后才唤得吧。
“皇上莫要说笑。”
“朕是认真的。”皇上伸手握了握唐清镜的手,看着唐清镜的眼睛,“自从父皇母后去了,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叫朕了。”
唐清镜突然从心里泛起苦涩来。若真要比起来,皇上十四岁丧母,十六岁登基,比唐清镜要难熬得多。何况他又生在帝王家。唐清镜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举手投足间却带着几分沧桑。他的心里,一定很寂寞吧。
“阿暄。”唐清镜终究是别扭着开了口。随即便把头埋进了被窝里,不敢去看皇上的表情。
皇上看着眼前人的可爱模样,笑意渐浓,欣然应道:“哎。”
作者有话要说: 似乎,有点,别扭……?
☆、第七章人
“皇上!皇上!”一个宫女惊慌失措地跑进甘露殿来,扑通跪倒在皇上跟前,泪眼婆娑。
皇上把目光从书卷上移开,看到下面跪的原来是梅妃身边的侍女依云。依云发髻都跑散了开来,钗子摇摇欲坠地插在上面,不成体统。
“慌什么?怎么了?”皇上一看到梅妃身边的人,就不大高兴,谁知道梅妃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皇上快救救娘娘吧!娘娘她自尽了!”依云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模样狼狈不堪。
皇上铁青着一张脸,把书摔在一边,厉声喝道,“宣太医,摆驾上阳宫!”
唐清镜跟在皇上身后匆匆往上阳宫赶去。唐清镜倒觉得梅妃应该不至于真的想死,恐怕只是用来博取皇上怜惜的伎俩而已。
梅妃如何,与唐清镜无关。倒是周锦,这段时日没被她欺负吧?
皇上赶到上阳宫时,一眼就看见了房梁上吊着的白绫。而梅妃已经被下人们抱下来,在地上平躺着,周围跪了一圈人,泣不成声。
“雨然!”皇上大惊失色,抬脚踢开旁边挡路的奴才,打横抱起梅妃放到床上,伸手探了她的鼻息,又冲着门口嘶吼:“太医呢!快宣太医!”
几个太医背着药箱急匆匆跑进来,又是把脉又是喂药又是施针,可算在皇上“救不了她朕砍了你们!”的怒骂中把梅妃救了过来。
“皇上……”梅妃一睁开眼就开始哭,说话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手上却毫不犹豫的把皇上的手抓的严严实实,“原谅臣妾吧……臣妾知错了……这上阳宫……太冷清了,臣妾见不到皇上,心里好难熬啊……”
“是朕的错,都是朕的错。”皇上回握着梅妃的手,另一只手则伸出去替梅妃擦泪,又理了理鬓间的乱发。
唐清镜立在窗边,不知该作何表情。梅妃的脖子上明明连道红印都没有,却装得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真是好演技。
“来人哪!把上阳宫掌事给朕叫过来!”皇上安抚过梅妃,便站到外殿去,双目圆睁,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唐清镜诧异,来者竟是周锦。唐清镜还一直以为他只不过是个小太监而已,细思起来,周锦也并不曾说过此话,而唐清镜也没问过。原来,竟然是掌事。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平日里都这样怠慢主子吗!若是雨然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宫的奴才陪葬都不够!”
“奴才罪该万死。”
“哼,”皇上冷哼一声,“说得好,罪该万死。那,你便是甘愿以死谢罪了?”
“来人!拖出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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