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说，那染蛛就是愚痴了，一个连自己族群都能背叛的人，还会跟她讲信用？她若没点底牌……”桐灵说着才想到，染蛛有她的底气，“你的意思是，银烁是她的底牌？！”

桐灵倒吸一口气，这银烁在布一个什么局？他是哪里来的野心和魄力，一个三百多岁的半人半魔竟然把天界的灶神煜君和魔界魔尊染蛛一一计算在内？不过煜君并不知道银烁和他们联盟了，所以说，其实这一切都只是方珏耍着染蛛和煜君团团转？

“煜君还在按兵不动，而银烁的应澜宗却在日新月异。”方珏轻声地说，“银烁悟性极高，他能够为凡人找到适合他们修炼的功法，凡人的魂魄皆弱，但是比起魔族他们却是稳定的，银烁利用了这个稳定，让三魂鼎立而周行，天地人，三者合一，犹如漩涡一样吸收着天地的灵气，但他们的目的不是让魂魄变强，他们是在让肉身变强，让他们对天地的感悟变强，修仙者借天地之力为己用，就算三魂皆弱，最终也能像天族一样感应天地。”

桐灵屏气凝神地听着。

“但最让我震惊的是，修炼这些功法的凡人并不依赖灵气，在灵气稀薄的凡间，他们还可如此不断地变强，若让他们去到灵气充沛的地方，我想不用多少时日，或许，就能超越天族和魔族，成为超群绝伦的存在。”方珏忍不住赞叹，“虽然他们寿命短暂，但他们却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成长，我想这就是凡人，弱小而强大的存在。”

桐灵问他，“方珏，若是哪一天，他们一下子成为了霸主，爬到你头上了，你会不会害怕？”

“灵儿，我为何要害怕？”方珏笑了，“是因为我曾经以为的蝼蚁，现在却成为可以与我抗衡的存在而害怕吗？但或许，他们从来都不是蝼蚁，魔族不是，人族不是，他们从来都不弱小，只是我们自视过高了。他们蛰伏许久，只是因为还没等到属于他们的时机而已。”

“所以，你现在是站在凡人的那边了？”桐灵问他。

“不是，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你和宵易，我从未变过。”方珏认真地说，“煜君引导银烁鼓吹起凡人修仙的狂风，就像是推了山坡上方的巨石，巨石滚下，势不可挡，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三界合一是迟早的事情，而就算我们出手阻止，也未必能够得偿所愿，反而会被暗处的豺狼相中，惹来不必要的危险。我和宵易觉得，这三界合一并不一定是坏事，煜君暗中玩火，我们就给他煽风，这火烧到谁身上还真的不一定。”

“我实在想不懂，为何宵易也要陪你一起，三界合一，大战避无可避，他明明不喜欢生灵涂炭，难道真的是因为小巧儿的事情，让宵易对煜君一直记恨在心吗？”桐灵还是不解。

方珏摇头，不晓得是在否定她，还是猜不透宵易的心思，“灵儿，生界本来就是一体的，就算我们不鼓吹，就算没有煜君，就算没有应澜宗，界壁终有一天也会自破的。”方珏给桐灵重新斟了一杯热茶，“我曾问起在凡间长大的银烁，问他是如何去到魔界成为齐幽的手下，他说曾有一个仙人找过他，说三贺娘娘你想要杀害他，说我是那个想要让三界合一成为生界之主的幕后黑手。”

桐灵一惊，不过这也没错，她曾经的确是想要杀掉银烁，只是后来放下了，没在管了，“银烁是真的信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如此觉得的，只是后来因为宵易没有杀他，也因为在应澜宗碰到了晋三郎和锦祈君，我与他也有上了联系，他才慢慢相信，我们并不是幕后黑手，只是那个仙人故意误导他的。”方珏微笑，“银烁能够活到现在，他看人从不是靠耳朵听，或是凭眼睛看的，他是真的用心去活着的，没人可以通过只言片语骗得了他。”

“我很好奇银烁跟你说了什么，你要对他赞不绝口？”桐灵暗暗觉得方珏和银烁之间的事情，应该不止这些，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些她不知道的秘密协议。

方珏笑了，没有回答桐灵这个问题，不过桐灵也没猜错，他和银烁的确有了别的协议，“我只是觉得，煜君想借刀杀人，我不想让他就此如愿罢了。煜君也是我一手带大的，这孩子我也很久没管了，孩子顽劣了还是需要教训一下的，否则他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只手遮天了。”

桐灵心想，煜君是真的触碰到方珏的逆鳞了，如果煜君只是污蔑方珏自己还好，但是煜君先是用离间计让她和方珏离心，然后又使劲儿地往她身上泼黑水，前些年，小巧儿的事情更是让宵易崩溃重伤，宵易和她都是方珏最重要的人，虽然方珏表面上仍旧和煜君关系融洽、无所不谈，但实际上，方珏已暗地里找上了银烁，密谋对策，桐灵猜想，银烁能够有让应澜宗有如今的发展，背后应该也有不少方珏的推助。煜君以为自己的计划在神不知鬼不觉地稳步进行，以为银烁还是当年那只任由他摆布的棋子，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才是瓮中的那个。

“方珏啊，别对煜君太坏。”桐灵轻轻地笑了，“让他受一点打击就好，不要真的杀了他，好歹也是弦安和炎邕的孩子。”

方珏笑着问：“灵儿，你现在不帮他说话了？”

“不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