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腿上电车,戴头盔。
继续说:“以前是我傻,不自量力硬要进圈,学司柏林搞什么校内生意,差点把自己搞牢里,靳译肯虽说把我逐圈,也算是拉了我一把,我都想开了,你也别追着我咬了,以前的事我是做得有点磕碜,向你道个歉。”
龙七听完这话,揣摩他话里的真心度,没急着回,顾明栋把着车头,看向她:“咱俩好歹也相互喜欢过,好聚好散吧。”
“谁喜欢过你,自个儿单恋别赖我头上。”
“还别说,我以后可就没交过比你还漂亮的女朋友。”
“xìng_sāo_rǎo你还当玩笑开了是吧。”
顾明栋扭把手,电车一溜朝前开,龙七白一眼,回身进楼,但顾明栋想起什么事儿,又刹车,回头喊:“对了!”
她不耐烦地往外看。
“白艾庭回来了,我看她这几天老往靳译肯家住,你们仨还没掰扯清楚呢?”
……
这根搅屎棍,唯恐天下不乱,又丢了颗手榴弹给她。
原本被龙梓仪的分析与一周的缓冲时间稍微软化的心,此刻又窜起一道呲呲响的电流,以前从没放在眼里的人,现在偏偏就听不得一丁点儿她跟靳译肯有牵扯的事,她问:“朗竹公馆那个家?”
“嗯。”
“你现在还去那儿?”
“不信我咯?”他的手肘往车头摆,“我天天给我爸送午饭,我还碰见过董西,她不像你,她看都不看我一眼。”
心口轻微起伏后,她回:“那你如果见到靳译肯,带我的话给他,说我祝他和白艾庭早日成婚,早生贵子,性福美满,他妈竖心旁那个性。”
顾明栋的效率很高,显然当天就把话传达到了,那天晚上十点多,靳译肯终于打破一周沉默,给她发来一条信息。
——你还知道竖心旁。
就像高中有一回批她的物理试卷,批到整张卷面飘红,还故意招惹她似的划上一个标粗的零,她在屏幕上打字,满腹的粗话要对他喷,但是打到最后一个感叹号时,胸口一股气舒出来,觉得凭什么他一发消息就要被搭理,删除所有打出来的字,退出聊天框。
而她的这一冷藏行为,很快就招致靳译肯更加强烈的打击报复,她的一个广告换人了,两个秀的开场模特名额也被撤下来了,不知道哪来的本事,或许还真是烧钱烧人脉,而且顶上去的人依旧是:徐一苼。
老坪不知道该哭该笑,但也急死了,网上有小范围的讨论,粉圈也有点燥,怎么自家主子的资源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咖位不够的小新人占据,原本订好的追星行程也受到干扰,因此组团在老坪的微博底下长评抗议。
都以为她是遭生子风波影响,被自家工作室区别对待了。
老坪来电话,让她和靳译肯好好聊聊,她回:“你就当放我几天假,反正肥水也没流外人田。”
“您这是要打长期战的意思?”
“没有,我正想回学校上几天课,不是还有一个电影和一个电视剧试镜吗,我这几天看看剧本。”
“噢……”老坪欲言又止,但还是说,“这两个试镜,你也不用去了,那边演员已经敲定了。”
她在厨房倒水:“徐一苼?”
“是。”
不说话,水咕噜咕噜地往杯子里倒,老坪接着说:“反正你想想,这么下去也不好,量变会引发质变,我这几天要去日本出差谈个项目,在我回来前能搞定就快搞定吧,祖宗们。”
“好。”
应完,挂电话,窗口传来遥遥马路上的车鸣,手机跐溜一记往厨台上滑,手撑向桌沿,长发从肩部溜下,垂着。
呼吸。
这么沉默了三四秒后,起身,拿着茶杯进客厅。
行,就继续硬碰硬,就不信他的钱烧不干。
但靳译肯真的是很有精力的一个人,盯她盯得很紧,接下去的半个月,新接的一个综艺黄了,一个音乐节的演出也撤了,还有几个代言,原本都谈得好好的那些个代言,合作方都突然变得闪烁其词,合同一拖再拖,她这段时间要么在学校晃悠,要么在卢子牧家晃悠,龙梓仪嘲她:“你这行情真付得起五万一月的房租?”
俩双胞胎被她锁在书房做作业,卢子牧揣着笔记本在一边打字,龙七坐在靠近阳台的懒人椅上,冰激凌吃到一半,奶油往下掉,她才从手机屏幕收回视线,舔一口,龙梓仪在拖地,拖到她脚边,喊她抬腿。
“每天上完班给你们大的小的做菜洗衣烧饭,养到这么大一点家务不会做,行,就耗死我。”
“不是你养大的,我是舅妈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