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事了。」

黎荀心想，等周皓染回来，向他道歉，说清楚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然后，周皓染要怎么罚他，他都不会有一句怨言，甚至要他从这个家里搬出去，他也会立刻搬走。

打定主意之后，黎荀就一直抬头望着墙上的石英钟，如坐针毡地想着周皓染什么时候回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快到十二点时，从房门口传来插入钥匙的声音。

应该是周皓染回来了。

黎荀如弹簧一般从沙发上跃起，望着门口。

他想要恭恭敬敬地迎接周皓染，认认真真、反反复复地向他道歉。可是，他好紧张……才走到门口，就想到白天周皓染格外冷淡的样子，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门开启了一条缝，可以听到李力在对周皓染说，「祝您晚安，boss」

「嗯。」周皓染低沉的声音，就响起在门的另一边。

黎荀紧张得都不能呼吸了，就跟木头人一样地站在那里。

「对了，boss。」李力突然叫住了周皓染。

「怎么了？」

「其实黎少爷他不是有心冒犯您的，他只是太紧张小少爷了，所以，请您别再生气……」李力小心翼翼地说着。

黎荀没有想到李力会为自己求情，对于他让李力担心了的这件事，他越发感到自己的无能，怎么总是给别人添麻烦呢。

「知道了，你下去吧。」周皓染说完，就推门而入。

「咚！」

「啊！」

很大的一声，门板撞到了什么东西，周皓染立刻把门拉回，然后推开一条缝，侧身走入。

他看到黎荀抱着头，一声不吭地蹲坐在地毯上。

「你怎么能站在门后面？起来，让我看看。」周皓染伸手去扶他，刚才那么大一声，黎荀的额头一定肿了吧，黎荀却推开周皓染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他的眼眶里都是泪，额头又青又肿，可是却使劲地吸着鼻子，没让眼泪掉下来。

「对不起。」黎荀往后退开一些，哽咽着对周皓染说道。

「是我撞了你，该我道歉才对。」周皓染皱起眉头，很不习惯黎荀如此的「乖顺」，「你不是……脑袋撞坏了吧？」

「当然不是！」黎荀突然慎重地鞠躬道，「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对您说那样的话，请您原谅我！」

「呵，原来你也知道不对啊。那么，到底是哪里不对，说来听听。」周皓染环抱起胳膊，心情突然变好了。

再怎么样，至少他都是黎荀的「家人」，怎么可能不存在于他的世界中呢。

「首先，我不该冲您嚷嚷，小天是您的儿子，教育他是您的权利。」黎荀依然弯着腰，说道，「不过，您让他和别人对打是不对的，他还小，这样残酷的体罚只会伤害他的身体，还有心灵，根本起不到教育的作用……」

「你这是借着道歉，在教训我？」周皓染鼻子冷哼道。

「不是！」黎荀抬头，但是一看到周皓染的脸就太紧张，心慌得话都说不出来，于是，又把头低下去了，「我只是想告诉您，这么做很危险。万一有什么意外，将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还有……」

「还有什么？你能抬起头，看着我说么？」

「我想这样说，这毕竟是在道歉。」黎荀顽固地保持着对周皓染鞠躬的姿势，「我、我不该对您说，您拥有一切，而我的世界里只有小天……」

周皓染眉头一挑，心情则是飞上了天空。

「我知道，那么说是非常无礼的，」黎荀接着说道：「就算您不喜欢我，我也不该那样说。」

「等等！谁说我不……咳，我的意思是，你这样向我道歉，难道只是因为觉得说那种话，对我不礼貌，仅此而已吗？」周皓染感到难以置信地问。

「是。」黎荀一丝不苟地回答道：「您和小天一样，都是我的家人，而且……您一直非常慷慨地照顾我，我那样说真是太忘恩负义了。真的很抱歉，我是诚心诚意地向您道歉！」

周皓染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发现自己气极了，竟然想不到该说的话。

黎荀以为周皓染会表示谅解，因为他毕竟已经诚诚恳恳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可是等了半天，他都没听到周皓染开口说话。

于是，他犹犹豫豫地抬起头，却看到周皓染那明显比白天还要生气的凛冽眼神。

「呃……」黎荀愣住，或者说，吓呆了。

「好吧，我姑且接受你的道歉。」周皓染说，还微微地一笑。

「您不用勉强的……」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到周皓染根本就没接受他的道歉，而且，他那深黑的眼底也没有半点笑意。

果然，周皓染还是讨厌他的。

不过，之前周皓染进门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生气的样子。怎么他诚恳地道歉之后，反而火上浇油了呢？

「到底是哪句话说错了呢？」黎荀慌张地想。

「我怎么会勉强？那不过是件小事，我原谅你。」周皓染笑着伸手扯开自己的领带，「时间不早了，来做吧。」

「咦？」就算看到周皓染脱去西装外套，黎荀也还是没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上床。」周皓染居高临下地看着黎荀，「恐怕等不及去床上了，就在这里好了，我要抱你。」

「您、您不是已经接受了我的道歉，为什么还……」黎荀看起来既惊讶又窘迫，满脸通红地瞪着周皓染。

「是啊，既然和好了，那么做爱也就没问题了吧？」周皓染说完，又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