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目光一凝,张良及弄玉也看了过来。而谢湛更是毫不客气将吴大夫直接拉了进来,反手带上门,她几乎是以肯定的口气问,“以吴大夫的意思,她的确是佯作自己患了失魂症?”
吴大夫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果然是嗣淮恚没有清楚敌人的路数之前,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谢湛似乎是笑了一声,但她容颜之上神色毫无波动,“她可有什么话要吴大夫带出来?”
当下吴大夫便交代了温玉让她带给谢湛的话,倒是不多,区区十二字而已。谢湛沉思不语,思索一会儿道:“她的伤势如何了?吴大夫又何时再去将军府?”
“养了这么久,应当是好了五成,将军府……算算日子,后天我还会再去。只是,姬无夜将她锁入了雀阁。”提到姬无夜,吴大夫眼中似乎也出现了深沉的恨意,“雀阁守卫森严几乎不亚于姬无夜的起居室。且在我离去之际,曾听侍女道姬无夜今夜要去雀阁看温姑娘,怕只怕姬无夜未必会轻信温姑娘患了失魂症。”
此言一出,屋内气氛顿时凝住。如若今夜温玉渡不过这道难关,那么所有的营救都无从说起。谢湛目光终于出现了些许波澜,她看着放在张良面前的墨石剑,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许久之后,她摇摇头,“吴大夫不必担心,自贫道与她相识至今,还从未见她在——”
谢湛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来表达自己的想法,“见她在谁的手底下吃过亏——不论是老谋深算的官场中人还是武功高强的武林中人。”她想到了什么事情,冰冷的脸上罕见的真实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倒是在她手底下吃亏的人,贫道见过不少。”
“何况,她不过佯装失魂症罢了。”
“吴大夫,具体事宜贫道会再详尽思虑周全后再告诉你,就麻烦你明日再来一趟了,吴大夫这么来来回回受累,当真是感激不尽。”
“无事,真人言重了。”吴大夫摇了摇头,又显出三分真实的敬佩道,“果然普通谢真人所言,她的确不是个一般的女子。往常的女子进了雀阁,恐怕早就六神无主了,又如何还能自救呢?”
“她的确与一般人不大相同。”
“谢真人说的是。”吴大夫不掩饰自己赞叹,却话锋一转道,“近日因温姑娘的缘故,姬无夜将我的医馆看管的十分严格。迟恐生变,我便先告辞了。”
“那就不空留吴大夫了。”谢湛点头,目送吴大夫离去。
原来那日事发以后,谢湛几番寻找,却始终不见一点消息,是以只得拜托了韩非紫女,连同这二人所掌握的力量,又通过紫女借用卫庄的势力一同寻找温玉的下落。
谢湛苦于不会丹青,无法绘制温玉画像。但所幸张良见过温玉,而他又正好又是此中高手,理所当然由他绘制。张良将绘出的丹青层层下发,交给底下的人去找寻,便焦灼等待消息。幸运的是,没过多久,吴大夫带了好消息,找到了失踪的温玉。不幸的是,她被姬无夜带回了将军府,且患上了失魂症。
谢湛自然是不信失魂症一说,温玉是她挚交好友,她对温玉再了解不过。明面君子如玉、光风霁月,实则心思如海、城府深沉。当年看她曾用类似手段将唐军投靠狼牙的高官治的死去活来,所以一听到“失魂症”三字,她是万万不信的,现下吴大夫带来的消息果然印证了她的推测。
姬无夜让她吃了大亏,不得不以失魂症保全自身。不难想象,若她一旦脱身,会用如何的手段回报回去。
送走吴大夫,屋内便只留了谢湛三人。谢湛不着痕迹扫过张良,张良只是端然看着摆放于眼前的墨石剑,沉思不已,似乎在想温玉口中“里应外合、调虎离山、瞒天过海”这十二字到底该如何用计串联起来,将她成功的营救出来。
谢湛看着墨石剑,再看张良,隐隐觉出几分不对劲。前几日因焦心于找不到温玉一事,她也没仔细思量其中的种种不合理之处。温玉从来不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她行事向来是极有目的性,救下张良与红莲或许是有她的考量在内。但是,在救下张良的同时温玉甚至将墨石剑给了他,这却是十分不寻常了。
以她对温玉的了解,这柄墨石剑给了张良,只怕是......
对他有所图谋。
谢湛被自己这个猜测一惊,冰冷的表情险些裂开。所幸她修道持心,这许多年来甚少将自己的情绪外露,才没被张良、弄玉二人看出端倪。
她迅速压下了心中的惊讶之意,只是脑中仍旧波涛一片。在大唐之时,李白说婚事由她做主,不多加干涉,她便以此为借口拒绝了多少向温家求亲的青年才俊。只是她越拒绝,旁人越是趋之若鹜罢了。她也曾在私底下问过温玉为何拒绝在常人眼中十分优秀的人,温玉只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