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晋却是轻哼了一声不再看她,心想事到如今我若再信你半句话,我便是傻子。
可他不信自有人信,景暮夕暗忖,真也好假也罢,总之先顺了她的心,叫她将这竞天剑还了自己才好。
俞月影又略施了一礼,“台上这些位子是为各位掌门人备下的,为了各位能更好地鉴别下这竞天剑,请吧?”
众人心里都惦着如何能靠得近些,若真动起手来才好抢得先机,听俞月影这么一说,自是纷纷上了擂台。
俞月影一直站在居中的座椅前,众人只道那是她为自己留的位子,是以先上台的便抢了两旁的位子坐了。待得众人坐定,童晋却仍是站在台下动也不动,俞月影不解地看了看他,“童教主,怎地不上来?”
童晋扫了台上一眼,淡淡道:“没位子了。”
俞月影指了指身后的座椅,“这里,可是为童教主留着呢。”
怎么那是为童晋留的么?众人都是一惊,童晋武功奇高,是他们亲眼所见,若连最好的位子都给他占了去,哪还有旁人的机会?
童晋心中明白,俞月影分明是冲着自己而来,可若一再推却,恐怕就要给她瞧出端倪来。中毒这事能瞒且瞒,否则在场的这些人个个都想要自己的命,若让他们知道了自己此时半点内力也无,还不立时就要冲上来将自己这些个魔教中人毙于此处。自己虽不甚在意,可却不能因此连累了门下之人。思及此,童晋笑着走上台去,“既如此,在下便不好再与俞宫主客气了。”
见童晋坐定,俞月影满意地笑笑,向众人道:“众位,小女子在此先给众位前辈英雄,武林朋友赔不是了。”
郑兴坐在童晋右侧,正谨慎地防着他,听俞月影这般说,一边斜睨着童晋一边问道:“俞宫主何出此言?”
俞月影扫视了一圈,目光定在童晋身上,“竞天剑,不在此处。”
童晋左侧的陈德不悦地站起,“俞宫主这个玩笑未免开大了,得罪了这许多武林同道,只怕日后融火宫的日子要不好过。”
各派掌门听闻俞月影并无竞天剑,都不愿再与童晋同台而坐,纷纷起身站开了些,有的甚至已走下台去。
景暮夕恨恨地握紧双拳,果然如童晋所言,俞月影是骗人的。
“陈堡主请息怒。”俞月影依旧是有礼地微笑着,“于竞天剑一事上,小女子确是说谎欺骗了众位,可还有另一事,只怕我融火宫要居头功。”
方正道已走到擂台边上,听她这话又回头道:“老夫劝俞宫主适可而止,俞宫主若要再行相戏,莫怪老夫不客气。”
俞月影全做不闻,继续道:“那日在望江台,众位不是个个都想要做除魔卫道的英雄么?”
童晋苦笑,今日若还能全身而退,那可真是老天有眼了。
郑兴果然好奇起来,“俞宫主的意思是……”
“那日以多敌少还是丝毫伤不了这位大教主,可让这大魔头好生威风。”俞月影笑容里已透着几分狠意,“今日却不同了,他喝下我的三日煞魂,却没要我那半颗解药,现□中剧毒,内力尽失,众位要报仇的,还不趁早?”童晋,你那不要脸的师父勾引我爹,害我娘含恨而终,害我自小孤苦伶仃,无人疼爱。他死得早是便宜了他,这仇我却不能不报,你自认倒霉吧。
众人被她说动了心思,却仍有些怀疑和顾忌,是以只是低声议论,无人上前。
白泓澜见这些个平日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竟是这般恩怨不分,不禁恼火,“我教主昨日才救了你们性命,你们今日就伙同敌人转而要加害恩人,可知‘忘恩负义’这四个字怎么写么?”
众人一时无语,有的觉着面上无光,低下头去;有的却仍是心有不甘,时不时偷眼去瞧童晋。
童晋气定神闲地看向台下,见景暮夕正抬头望向自己,目光中竟有几分歉意,忍不住便开口道:“泓澜,急什么,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我又没中毒。”小景,我知你定是责怪自己没有听我的话,以致我今日受累。可我不后悔跟你来,所以你也别责怪自己。我来此是我自愿,不是为你所逼,你并没有做错,换做我是你,也是甘愿要为这一点点线索涉险的。
听他这般说,更是无人敢上前。俞月影冷冷地看着童晋,“童教主,有位故人想你想得紧,不如童教主赏脸见见?”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哪里还有跟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心中虽如此想,嘴上可容不得人家半分便宜,童晋抬了抬下颌,“俞宫主开一次口,这脸还是要赏一赏的。”
俞月影气得面色发青,忍了又忍才没有发作。向台下弟子使了个眼色,不多时,便有弟子领着个少年来到擂台边。弟子留在台下,那少年缓缓上得台来。
那少年低头走到俞月影身边,俞月影看好戏似地等着看童晋的反应,“抬起脸来,让童教主看看清楚。”
少年微颤着抬起头,牙关紧咬,眼中有爱慕,有不甘,也有怒意。这一副爱恨纠缠,痛心疾首的表情,倒是叫童晋有些许讶然,些许歉疚——面前的少年,不是梁桓是谁?
心中虽有起伏,却未叫人瞧出丝毫变化,童晋微微一笑,“桓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梁桓身形一震,抿紧了唇不说话。俞月影讽道:“还不是童教主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伤了桓儿的心。桓儿寻到我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