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兼子哥，我回来了！一块来吃蛋糕吧！茶我帮你们端过来了！”

三坪大的西式卧房东西各有一面窗，床就摆在东边的窗户旁。拉上窗帘的房间灰蒙蒙的一片。

“姐……姐……”

“呀啊！讨厌！”

姐姐和兼子正在床上，而且是裸裎相对。

被突然入侵的不速之客吓到的姐姐发出惊呼钻进了被窝。摘下眼镜的兼子则呆若木鸡地望着二塀。

烟味和难以形容、混杂着汗酸味的热气涌向门口。一时反应不过来的二塀在脑袋中一个个把细节拼凑起来，终于恍然大悟。

“啊……我……没事。我帮你们端茶上来，就摆在门口……”

用兵荒马乱的脑细胞勉强组织语句后，二塀立即转身离开房间。一关上门，他立刻抱住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呻吟。

双颊滚烫，心脏激动得差点从胸口跳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啊……”

二塀询问自己刚才映入眼帘的情景。

他并非对男欢女爱之类事一窍不通。小学四年级便开始教导性教育，除了男生的，他也知道女生的身体构造和如何生小孩这方面的知识。也不缺乏自慰的经验。看电视连续剧或电影的床戏身体会发烫，也跟朋友去买过黄色书刊。朋友当中已经有人尝过了初体验的滋味。

可是，这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自己刚刚目睹的既非电视也非电影，更不是漫画中的情节，而是姐姐和她的情人真枪实弹的做爱场面。

“哇~~啊！”

脑中浮现做爱这个单字的瞬间，他知道自己不只脸庞，身体其它地方也产生了急遽的变化。他想站起来，却因为双腿直打哆嗦而徒劳无功。

“……智里？”

宛如雪上加霜般，背后原本关上的门扉被打开了。听见自己的名字，二塀头皮发麻，打了一个冷颤。蹲在走廊失去行动力的他往旁边瞧去，看见一双穿着牛仔裤的男性脚踝。

“站得起来吗？”

巨大的手掌搭上肩膀，身旁涌来人类的气息。走出姐姐房间的兼子从背后叉住二塀的身体，协助他站起来。

从背后支撑自己瘫软身躯的脸庞和二塀的脸颊只有一线只隔。他的脸颊留着淡淡的胡渣，身上飘来烟味和姐姐用的香水之类的甜香。刚才目击的情景倏地闪过眼前，引燃二塀体内的火苗。

“谢、谢谢你。”

结结巴巴地道了谢，一颗心小鹿乱撞。仿佛有股热流从兼子掌心碰触的地方向全身蔓延。

“还是先回你的房间再说吧！你一步一步慢慢走。”

兼子轻声说完后，扶着二塀走向走廊另一端的房间。

两坪半的房间铺着深褐色木质地板，上面摆着书桌和床铺。书架塞满了学校的教科书和参考书，墙壁上除了两张棒球选手和弓道的海报外空无一物。书架和书桌都收拾得整整齐齐，象征着二塀循规蹈矩的个性。

二塀房间的窗户是关上的，被压缩的空气令人呼吸困难。平常不以为意的自己的体味此刻竟感觉格外刺鼻。

虽然借助兼子的手臂抵达了床沿，身体的滚烫依旧没有平复。他提不起勇气正视坐在眼前的兼子。

二塀的心脏不安分地跳动，脸庞也持续喷火。不论看在谁的眼里面红耳赤都是不争的事实吧。糟糕的是兼子也心知肚明。也因此，他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上了锁的房间气温逐渐攀高，衬衫底下的汗水正纵横交错。

“智里。”

兼子直呼二塀的名字。除了有血缘关系的人以外，直接叫他名字的男人只有兼子了。二塀低头紧握自己的膝盖，“嗯”的一声细不可闻地响应他的呼唤。模糊的视野里瞥见兼子的手腕动了一动，二塀登时警戒地绷紧身体。

“不要这么紧张，我不会对你怎样。”

兼子的大掌在二塀缩成一团的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

“对不起！”

也不是怕兼子会责备他，闭起眼睛的二塀就是忙不迭地连声道歉。

“我只是很高兴你来我家，才想端蛋糕跟你们一起吃……所以……所以……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总之脑袋想到什么，他就说什么。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也不知道你跟姐姐在做什么。对不起、对不起。”

完全没发现越说越是自掘坟墓，也没留意到当他紧掐住膝盖拼命谢罪的同时，兼子抹在肩膀上的指尖也微微加重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