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言到此中断。

二塀楞楞地盯着电话，心中只觉得荒唐可笑。

“……担心我？为我感到高兴……？”

他把姐夫的话重复了一遍。

不知情的人听来，或许会以为他是好心在关怀自己的小舅子吧！把倒也是，他不否认他的确很体贴。但他总是挂着温柔的微笑，用棉花套住二塀的脑袋，令他喘不过气来。表面上关怀备至，背地里却拿刀捅人，这是他最擅长的一件事。

二塀已被他伤得体无完肤，却无法完全将他拒之门外。如果当时在家接到电话，他甚至会愚昧到对姐夫说的一字一句洗耳恭听、百依百顺。

宛如在哪里看见了二塀今天做出的傻事，凑巧在这时候打来的电话让他深切感受到自己根本没逃出他的手掌心。

“……真是丢人现眼。”

阴郁的心情变得愈加沉重。熔炉般的暑气侵蚀着二塀的思绪和心灵。我居然把他加诸我的罪行照本宣科地发泄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他唾弃只能如此的自己，却不得不将错就错。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

第二天也是一大早就热得发晕。

睡得全身是汗，四肢无力，心情也荡到谷底。他浇了一头冷水，强迫自己的身体清醒过来。

折好昨天回家洗好晾干的道裤，放进袋子前往学校。

他装作气定神闲的模样在格技场参观练习，整理练习赛的得分表。

和青叶视线交迭了好几次，他都立刻转头视若无睹，不久青叶开始显得心浮气躁，用执拗的眼光如影随形地追逐他。

也因此青叶无法集中在比赛上，粗心大意的情况一犯再犯，被梧桐和校友痛骂了好几顿。

“真是小孩子……”

二塀看着这样的青叶窃笑不已。

今非昔比，他会采取怎样的态度呢？二塀原本打算视他的态度来决定今后该怎么办，但现在他已经做了决定。

午餐的休息时间，二塀故意当着青叶的面站起来走向厕所。果然，少年也随之跟在他后面。他确定四下无人后走进厕所，青叶张望了一下也跟着进入。

穿着剑道服的青叶一派气宇轩昂，昨天明明把他彻底玷污了一番，眼前的他依旧是那么神圣凛然。

“你在找人吗？”

不准备解决生理需要的二塀站在门前守株待兔，青叶吓得身体一缩，双目圆睁。二塀很满意这个一如所料而新鲜的反应，脸上浮现灿烂的微笑。

“是不是找我？你的道裤我已经放回休息室了，待会儿你可以去确认一下。”

“我找你不只是为了这个……”

“不然还有哪个？”

明知道答案却不点破，二塀要让青叶亲口说出来。这个未经人事、又是第一次跟男人做爱的少年，一夜之间会有怎样的改变？是厌恶对方？还是求我给他相同的快乐？青叶在迷恋二塀的时候选择了后者。那接下来呢？眼前的岔路他会选择哪一条呢？二塀好整以暇地等着。

他给了他契机。可是，他不打算拉他过来。要不要跳入火坑端看青叶个人的意愿。

“老师，你的心眼真坏。”

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的青叶，恨恨地扔下这句话后低下了头。漆黑的眼眸盈满泪水，握紧拳头发泄强烈的悔恨。

我以前也经历过同样的时期。单纯地爱慕对方，浑然不知别人抱持的恶意，也不明白眼前的是什么便深信不疑。

“我的确是个恶劣的男人。”

可是，就算明白这一点，他也不会伸出援手。

“我不记得曾对你温柔过，也不打算温柔地对待你。像我这么恶劣的人，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征服比自己年幼的青叶，把他的自尊踩在脚底，这种欲罢不能的快感让二塀的身体兴奋得几乎要颤抖起来。

“老师！”

“有话就说清楚，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继续做昨天的事？”

青叶闻言猛地抬起头来，咬住下唇盯着二塀的脸。

“别婆婆***，你不说清楚谁会知道啊！到底是不是？”

“……是。”

“我听不到，是什么？说明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