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啊，我倒要请教一下，宇文教授究竟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呢？”

宇文乙又用鼻子笑了一声，“我所看到的听到的恐怕也不比你们掌握的多多少。比如说吧，你们调查到永利有早上散步的习惯，对于这一点，你怎么想？”

“怎么想？他习惯晚上画画，要散步的话只有在早上了吧？……欸？！你是怎么知道王志的证言的？”

“我想你们应该会调查到这一点的。”不理会吴隆察的怀疑目光，宇文乙继续道，“就没有别的想法么？”

“还能有什么啊？”

“住在那个小区的都是有钱人，而附庸风雅恰好就是有钱人的癖好之一，永利身为安氏集团的二公子不可能不懂得这一点，按常理，他就应该选一个男人们都出来散步的时候出去推销自己——那个小区老夫少妻很普遍，多数的年轻太太对衣服首饰的兴趣是要远远高于一幅画作的，可他却偏偏在一个几乎不会有人出来的时间散步，这是为什么呢？”看着吴隆察一脸疑惑，宇文乙继续解释道，“极力避免和成功男人的接触，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他的自卑心理。再者，你们不觉得永利对那个叫王志的保安过于友善了吗？”

“是啊，王志也说起过，其他住户都不怎么理他们这些保安的。”

“王志那个人估计没有人会认为是大智若愚的类型吧？永利避免和其他强势男人接触，却对这个菜鸟保安平易近人，这又说明什么？还是那个词——自卑，自卑的人往往在逃避和比自己强的人接触的同时，在比自己弱小的人身上寻找心理上的安慰，永利的行为恰如其分地表现了这一点。”

吴隆察凝神思索着宇文乙的话，“这么说来，安永利在被家人赶出来、自己的房屋贷款都有还不上的可能的情况下还答应给王志介绍工作，难道是虚荣心作祟？”

“没错。一个人爱慕虚荣本身并没有什么，但是，爱慕虚荣却厌恶可以显示自己画家身份的社交活动，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很自然的联想就是他身在豪门却很可能没有与之相符的身份，一个饱受歧视的童年足以让一个人的人格产生各种变异。”

“那你就认定他是私生子？”

“随便和安家的女仆聊一聊就证实了我的这个猜测。”

“随便聊一聊？！”吴隆察的眼睛瞪得比包子还圆，陈舟昨天还抱怨安家的人对待警方的调查毫不配合，害得他要亲自跑到s市的安家老宅，结果还是坐冷板凳，这个宇文乙究竟有什么本事随便和女仆聊聊天就能知道安家二少爷是私生子这样的丑闻？

“我说你是不是闲得没事干了？为了这样的事竟然跑去s市？”

“去看画展的时候顺便问问而已。”

“好吧，算你解释得合理，那关于安永利的其他性格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还有他曾经强暴王璐、后来又不能那什么的事，是个男人都会极力掩饰的吧？”

“先别急，我们一样一样说。当你知道了永利和王璐结婚十年时，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吴隆察抓着头发一阵揉搓，“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当听说他们十年前就结婚时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呢？喂，我说，你不会光凭这一点就说人家不举吧？”

“当然不是，还记得我们刚分析过永利是一个很自卑的人吧？”

“记得啊，这又怎么了？”

“一般而言，男人的自卑大多来源于两个方面——事业不成功和性功能障碍，永利的画卖得不好也不是四个月前才发生的，所以他才会想到用我的创意去参加画展；至于后者，不能满足妻子的丈夫往往猜忌心和占有欲都比别的男人强，如果妻子长得很漂亮的话，更是要担心自己被戴绿帽子，所以永利尽可能地减少王璐与外人接触的机会，家中所需的物品都是打电话叫商场的人送来的，上门送货还都是女性，我也问过那个送货员，她说是永利特意吩咐要女性上门送货的；不仅如此，王璐生病的时候也是请附近诊所的女医生到家里治疗，明明生活不再富裕了还坚持这样做，难道是因为养尊处优惯了么？如果我没猜错，永利和之前的画商合作失败也是因为他怀疑王璐和他们有染吧。另外，从王璐方面看，每当话题涉及到他们夫妻感情的话题时，她的反映你不觉得很像是在做戏么？就好像是说着排练了无数次的台词一样。”